V205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卫少卿的步不紧不慢,走过转角,是一间包厢。推门而入,略带忧郁的低沉男声传来。

  在熟悉的异乡 我将自己一年年流放

  穿过鲜花 走过荆棘 只为自由之地

  在yu望的城市 你就是我最后的信仰

  洁白如一道喜乐的光芒将我心照亮

  不要再悲伤 我看到了希望

  你是否还有勇气 随着我离去

  想带上你私奔 奔向最远城镇

  想带上你私奔 去做最幸福的人

  歌唱到最后,近似于声嘶力竭的呐喊。他唱的认真,卫少卿静静立在门口听得认真。

  一曲终了,清亮的鼓掌声响起。

  贺琛从歌曲中回过神来,转头看向鼓掌走近的卫少卿。

  “事情怎么样了?”贺琛问。

  “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卫少卿拿起桌上珍藏的红酒不疾不徐地倒了两杯,递给贺琛一杯。

  “干嘛不亲自去做这件事?”卫少卿挑眉问。

  “不想。”贺琛轻轻抿了一口,回味着红酒的甘甜,“看到她就会吵架。”

  相爱过的人如今就像是冤侣,说不上两句就各种火大。

  “你放不她。”卫少卿了结论。

  “好歹是自己唯一爱过的女人,总是不忍心看到她被欺负。”

  “那既然这么爱,又为什么会分开?”

  “不是爱就能解决这世界上的所有事情。更何况,当初我可是被甩的。对于她来说,我不算是好选择。”

  贺琛仰头将红酒一口饮尽,“我先回家去了。”

  走在熟悉的酒吧走廊里面,他的脚步甚至有些虚浮。其实也没有喝多少,只是觉得暖意熏人。世事都在变,人心也在变。

  走出酒吧的时候,被深夜里的凉风一吹,贺琛终于想起那一句古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真他妈酸。

  他笑骂自己,眼里隐隐有了泪光。

  城市里的深夜,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往哪儿开。停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居然把车开到了以前陶思的公寓楼底。

  熟悉的楼层,仍旧有人居住。阳台上晾晒着各种衣服,其中几件很明显是男人衣服。

  贺琛的眸光变的复杂。

  大概是重新开始了吧。

  自己果然是蠢得可以,居然还跑到楼来。准备驱车离开的时候,阳台上的灯亮了,从里面走出一个陌生的女人,跳起来在取衣服。一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轻轻松松地替她去了所有的的衣服。这一对小情侣笑闹着,在阳台上亲起来。

  贺琛不再继续看去,开车离开这里。

  物是人非,连她最爱的公寓都易主了。

  *

  慕礼这几天的活动范围都很狭小,先前还让他出门去吃个饭,如今街边开饭的老婆婆被南歌请到家里面来,每到饭点,就直接开始给慕礼做饭。

  “木哥,这都是老大吩咐的,这儿准备的原材料都是最好的,你也不必在那种环境里面耗费时间等着。”

  小山处处对慕礼赔着笑脸。

  慕礼却是很明白,这是在对自己变相监视。

  他不明白,南歌为什么要突然间对自己这样?难道是因为自己不肯回应她的感情?可是她不时会出现在这里,每次一来的时候举止神情都像以前一样没什么不同的地方。

  人一整天呆在一个地方不动,脑里面总是会想些东西。慕礼以前还不觉得自己的记忆苍白的可怕,现在倒是能够感觉得到了。他总是会想起贺琛在自己面前拿起的那些照片。

  他会想起余娆的脸,想起照片上那个和自己一样的脸上略显稚嫩的笑容。

  电视里面播放着地方台的新闻,上面主持人报道了这一次新桥修建的启动仪式。余娆的脸也这样突兀地出现了。她一身低调内敛的套裙,不张扬不骄傲,立在一群男人当中,带着清简如菊的微笑。

  他研究过慕氏,因为要进入到现在最赚钱的行业就要研究这个行业的老大。当时只知道慕氏的老总是个女人,虽然执掌慕氏才一年,可是表现可圈可点,前期虽然略显谨慎,可是后期却越来越大胆。看看现在本市的建筑行业,几乎包揽了所有的大工程。

  没有见过余娆之前,他以为余娆是个武装到牙齿的强硬女人。可是那晚上,跟着他后面可怜巴巴的余娆,分明就是一个柔弱的小女人。

  她看着他的眼神很复杂,有开心,也有内疚,明明想靠近,却又有些犹豫。

  门外响起高跟鞋的声音,是南歌来了。

  “阿木……”南歌跳跃的声音忽然顿住,她的目光定在了电视屏幕上,美艳的脸上是闪过一丝不悦。

  余娆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她都已经让慕礼不出门了,余娆还能够在电视上面出现。难道非要切断慕礼跟外面的所有联系方式吗?

  “在看新闻啊?无聊死了。新闻有什么好看的。”南歌坐到慕礼的身边,假装漫不经心的拿过控器换了台。这个点正是放新闻的时间,她一连换了好几个台,不是在放新闻联播,就是在放地方新闻。南歌有些烦躁,最后直接把电视给关了。

  慕礼看她一眼,“新桥的工程如何了?”

  说起这个,南歌就有气。

  “没有拿到。”

  南歌不高兴。

  “为什么?”据慕礼估算,这事儿应该是很有成算的。

  “被抢了。”南歌把玩着手里的qiang,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这样,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股杀气。

  “被谁?”慕礼继续追问,南歌抿紧了唇,一副不想说的样。

  “是慕氏吧。”慕礼也猜到了。

  南歌用力点头,“对,就是慕氏!他们疯了!这事情本来他们没有参与的,他们临门一脚插进来,强势抢走了。”她看了一眼慕礼,现在慕礼没有以前的记忆,现在就要趁机摸黑余娆。

  “余娆那个女人,想钱想疯了,心眼多了。他们肯定是找了关系,这里面绝对有黑幕。欺负我们没有经验,不如他们势力大。迟早,我们会在这一块壮大的,到时候,看她还怎么嚣张。”

  南歌说完,忽然间想起今天管家说的那些话,不要总是凶巴巴的,在喜欢的人面前要适时展现自己的温柔。她软了声音,“阿木,她就是针对我。她看不惯我,她得不到你,就非要我不痛快。这人霸道了。”

  慕礼说,“余娆本身就是建筑方面的专业出身。在公司里面上班了一年多,有经商的经验。而你现在只处于起步阶段,会输也是正常。”

  南歌腾地一站起来,就像是爆竹被火点燃,“你为她说话?”她满脸的不敢相信,“你居然为不相干的人说话?”

  慕礼不解她怎么会突然间这样激动,“我只是在客观分析。”

  这些话可都是实话,南歌在经商这一块是个新手,再加上先前很多事情都是慕礼在幕后替她操作,确实不如浸淫商场独自打拼的余娆。

  可是南歌的着眼点根本就不在这话是不是实话上面。

  “阿木,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女人了?”

  南歌尖着嗓问。

  慕礼莫名其妙,“我没有说我喜欢她了。”

  “那你保证,保证你不会喜欢她。”南歌抓着慕礼的手,急切地要一个承诺。

  “我,阿木保证,不会喜欢她。”慕礼即使是不喜欢,可也聪明地选择了顺从南歌。南歌更多的时候就像是没有长大的孩,情绪激动的时候说来就来,但只要肯费心思安抚,有时候甚至只是一句话,就能够让她晴转多云。

  南歌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孩气的笑容,“阿木,你最好了。”

  慕礼微笑着,眼里满是无奈。

  “余娆这人有心机了,阿木,你要远离她。”南歌倚靠在慕礼的肩头,仍旧不放心的叮嘱。

  心机?

  慕礼眼前浮现出余娆那晚上惊慌失措可怜巴巴的样,究竟,哪一面才是真的余娆?

  *

  如果余娆知道被南歌骂有心机,坏了。她估计要笑醒。因为南歌在她手上吃瘪了,肯定是气得不轻。

  她本来也没有采取这样的强硬甚至可以说是卑鄙的手段。因为,她顾忌的东西有很多。她的心里面甚至对慕礼还有些幻想,或许自己的退让,能够让慕礼好过一些。

  可是当她知道吴志强被人打断了一条腿的时候,余娆难以忍受了。

  南歌这人心狠。

  贺琛看余娆在家里面也满是郁郁之色,问起缘由,说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对有些人,你只能比他更强,才能以暴制暴,彻底压倒他。你一再退让,他只会想要夺取更多。

  人的yu望是无法满足的。

  你也只有足够强,才能够保护自己以及站在你这边的人。

  这一番话,令余娆醍醐灌顶。

  南歌如今想进入建筑业,正是经验尚无的发展阶段。余娆在这一方面是有经验的。她对上南歌,其实更有优势。

  她不能再退,因为只要慕礼不回来,那他就是道上的“木哥”。

  她只要变得比南歌更大,伺机候着,总是会有打垮南歌的时候。

  这个时候,一个人的突然出现,就相当于是瞌睡来了,恰好有人送上了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