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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味儿钻鼻子!

顾海顺着餐袋敞开的口儿朝里面瞄了两眼,故意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什么啊?”

白洛因拿出一个包子塞到顾海嘴里。

“包子,刚从邹婶那买来的,好几天没吃了吧?”

“你给我买包子干什么?”

顾海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大口嚼着,说出去的话和嘴里的动作高度不统一。

“你不吃就拿过来。”

白洛因刚要把餐袋收回来,顾海的大手就伸过去抢了,白洛因本来也就是逗逗顾海,见他主动过来要,也就大方地把包子给他了。

一辆豪华座驾缓缓地开到他们面前。

顾洋摇开车窗,看着顾海。

“还用我送你上学么?”

顾海嘴里嚼着东西,不方便说话,直接摇了摇头。

顾洋把目光转向白洛因,白洛因又给了他一个笑容,车窗缓缓摇上,白洛因的笑容却透过防弹玻璃穿射到车内……

多年之后,顾洋仍旧记着这个笑容。

如同一颗天然的金刚钻,外表看起来璀璨夺目,内里坚硬不可侵犯。

一个礼拜过后,顾洋出了国,白汉旗和邹婶的大喜日子也到了。

周六一大清早,胡同口热闹非凡,刚油好的朱漆大门上贴着两个大红喜字儿,门口的两颗老槐树上挂着几溜彩灯,地上是密密麻麻的红色爆竹皮儿……

白汉旗带着他的儿子,干儿子,和公司里一个部门的老少爷们儿,浩浩荡荡地去迎亲了。

到了邹婶家门口,被一群妇女拦下,都是这一片儿的大妈大婶,还有几个饭馆里的服务员。邹婶背景离乡,她们就算是邹婶的娘家人了,别看平日里都是温良淑德的,这会儿个个牙尖嘴利,争抢着刁难新郎。

“红包太薄了。”

白汉旗又往里面塞了几个,好不容易看到门开了一条小缝,刚要挤进去,就被里面那庞大的女同胞拦在了外面。

“唱歌,唱歌!”

白汉旗挠挠头,他都多少年没听过歌了,扭头看儿子,白洛因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众人皆喷,大哥,今儿是您大喜的日子,您唱这歌干嘛啊?

白汉旗一脸的窘迫,“我就会这一首啊!”

里面的人又喊了,“让儿子唱也可以。”

为了老爸的终身幸福,白洛因只好当着众人的面一亮动人的歌喉。里面的伴娘要是顾海,别说这一扇门了,就是十堵墙都给推倒了。

“让不让进啊?”白汉旗着急地喊,“歌儿也唱完了,让我把媳妇儿接回家吧。”

“不行,做一百个俯卧撑。”

外边的伴郎不干了,扯着喉咙大吼,“这不是要了老白的老命么?”

“做不下来就找人替。”

这次轮到干儿子上场了,顾海穿着修身的西装,丝毫没影响他的发挥,一分钟就帮他干爹把这关给过了。

“后备力量够强大的啊!”里面传来几个妇女爽朗的笑声。

白汉旗摸着脑门傻乐,“现在让进了不?”

里面的伴娘还是不依不饶,逼着白汉旗念了几页的保证书,又猜了几个谜语,最后问了个特尖锐的问题。

“你这辈子最爱的人是谁?”

白汉旗愣住了,伴郎们在旁边催促,“赶紧说啊!说你最爱媳妇儿啊。”

里面的大婶大妈七嘴八舌地呛呛,“实话实说,甭整那虚头巴脑的……”

白汉旗憨笑一声,“我儿子。”

白洛因的笑容在这一刻僵持了几秒钟,很快就朝白汉旗的后背上给了一拳,怒道:“爸你是不是缺心眼啊?”旁边的哥们儿弟兄也都抱怨,“老白你这个时候说什么大实话啊?”

白汉旗一副束手无策的老实模样儿,“不是她们让我说实话的么?”

里面的大婶大妈这会儿也不偏向白洛因了,全都在里面嚷嚷,“这哪成啊?你眼里只有你儿子,我们小邹嫁过去不得吃亏么?”

刚开了一条大缝的门这会儿又给卡得死死的,白汉旗急出了一身汗,白洛因用力攥了一下拳头,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妈,开门吧,我爸最爱的人是你。”

邹婶在里面募的怔住,顿时坐不住了,眼睛里泛着激动的泪花,光着脚跑到门口,催促那群姐们儿,“快……快把门打开。”

中午的酒筵在东来顺办的,晚上就回了小院儿,只剩下关系近的亲朋好友,几十个人围成五大桌,喝着二窝头,吃着大碗面,嘴里的祝酒词都变调了。

邹婶的小孩被众人哄逗着,让其管白汉旗叫爸爸,这孩子的小嘴够牢实,红票子给足了才把脸转向白汉旗,用稚嫩的声音喊了一声爸,白汉旗哈哈大笑着把他抱起来亲了一口。

白洛因彻底喝高了,走路晃晃悠悠的,过去踢尤其和杨猛坐着的凳子,怒道:“你俩给份子钱了么?”

尤其和杨猛互看一眼,厚着脸皮对着乐。

“没给份子钱还敢跟这吃!”

白洛因骂完之后,艺术性地拐了一个弯儿,又去和白奶奶,白爷爷逗闷子,老两口全都一身唐装,满面红光的,白爷爷还难得拉了段二胡,喜庆的声音在狭窄的胡同口久久盘旋。

顾海出去倒车,回来的时候白洛因就站在白汉旗卧室的窗台旁,扒着窗缝儿往里瞅。里面异常热闹,一群爷们儿在闹洞房,不时地传出哄笑声和叫好声。

顾海站在白洛因身边,静静地看着他,他的脸湿漉漉的,嘴角上扬着,不知道是哭呢还是笑呢。

这个模样的白洛因,看在顾海的眼里,异常的心疼。

“叔,我把因子带到我那去了。”顾海笑吟吟地看着白汉旗。

“都这么晚了,你们就在这住吧,房间都给你们规制好了。”

“哪能坏了您的好事啊!”顾海爽快一笑,搀扶着白洛因上了车。

出了电梯,白洛因伏在顾海的背上,开口说想去楼顶的天台。顾海没再进电梯,就这么背着白洛因爬楼梯,一节一节的往上走。白洛因突然开始掉眼泪,起初是悄无声息的,后来声音越来越大,等到头顶被浓浓的夜空笼罩时,他开始失声痛哭……

眼泪顺着下巴流到了顾海的脖子里。

从未见过白洛因如此情绪失控的模样,顾海的心都被这一声声的哭嚎撕碎了。他把白洛因的脸贴到自己胸口,极其温柔地抚着他的头发,哄道:“因子,不哭了,你爸还是你爸,他结了多少次婚,他都最疼你。”

对于一个有过同等经历的人来说,他很理解白洛因为什么难受。

“再也没人给我做那么难吃的饭了。”

顾海哭笑不得地瞅着白洛因,“你还想吃他做的饭啊?”

“再也没人把我的内裤和洗衣服的水一块倒进下水道了,再也没人往我的嘴上抹痔疮膏了。”

顾海,“……”

白洛因哭哭笑笑的,躺在了冰凉的水泥地上。

顾海把白洛因扶起来搂在怀里,心疼地擦掉他脸上的眼泪,柔声说道:“以后我可以给你做饭,保证比你爸做得还难吃;我可以给你洗衣服,咱批发一箱子内裤,洗一次倒一个……我敢保证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爸,没人比我对你更好。”

夜色浸染了顾海的双眸,里面满满的都是坚毅和柔情。也许明天一早,白洛因连自己说过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顾海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在这个夜晚,这个天台上,一个男孩用痛哭流涕的面孔告诉他,他有多需要被人爱。

第一卷:悸动青春109大海英勇护妻。

白汉旗一结婚,谈判的小桌就摆在白洛因和顾海之间了。

化学课上,白洛因在桌子上趴得老老实实的,突然就听见书包里手机的震动声。

打开一看,是顾海发过来的,顿时气结,拢共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你还给我发短信,钱烧得慌吧?

“宝贝儿,咱们商量商量,以后继续在你家住还是搬回我那住?”

白洛因抬眼皮看了化学老师一眼,偷偷摸摸给顾海回了一句。

“我还是继续住在家里。”

顾海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英气的眉宇间透着几分纠结。

“你爸都结婚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总是腻在家里不好吧?”

“我不舍得爷爷奶奶和阿郎。”

顾海轻轻一攥拳,骨头咔咔作响。

“你可以周末回去,就把自己当成是住校生,我那离学校还近一点儿呢。”

白洛因懒懒的用手指戳手机键盘,“我不习惯。”

“总要习惯的,以后你上了大学总要住校的吧?如果有机会出国了呢?岂不是一年半载都见不了家人了。趁早搬过去,省得以后受罪。”

“不搬。”

顾海又回了,“都已经是我媳妇儿了,还老往娘家跑算什么事啊?”

白洛因看了这条短信之后,如顾海预期的那样,背部挺了一下,目露冷锐之色,回头狠狠瞥了顾海一眼,按动键盘的大拇指都带着一股杀气。

“你丫要是再敢……”

一句话还没打完,就听见前方传来恶魔的召唤。

“白洛因、顾海,你们两个人上来。”

化学老师面露愠色,眯缝着凶神恶煞的小眼睛逼视着方才交头接耳的两个人。

白洛因和顾海站起身,刚要走,又听见化学老师吼了一声。

“把你们的手机也拿上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种不祥的预感。

拿着手机,颇有气势地走上台,两位超级大帅哥从容淡定地面向全体同学。

“把你们刚才发的短信对着全班同学念一遍。”

顾海,白洛因,“……”

“念!!”

顾海把手机拿起来,入眼前两个字就是“宝贝儿”。

白洛因满脑子蹦的都是媳妇儿这个称呼。

“不念是吧?不念我帮你们念!”

化学老师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走到两个人身边,一把夺过手机,满腔怒火地在讲台上鼓捣了半天,底下的同学全都等着呢,她却迟迟不开口。

两个人的脸都绷得紧紧的,这老师不会是看内容太不和谐,念不出口了吧?

最后,老师黑着脸问了句,“怎么解锁?”

白洛因,顾海,“……”

这节课可算丢人丢大发了,手机不仅给没收了,还当着同学的面念了那么多条短信。虽说内容都让俩人改了,可两个大男生上课互发短信,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下课之后,两个人伫立在楼梯口,一个双手插兜儿,英俊威武,满身正气;另一个身姿挺拔,目露精色,乃是学校里顶尖的高材生。

“我觉得,咱们不能去要手机,得偷。”

白洛因微敛双目,难得对顾海的建议持以肯定态度。

“对,以她的脾气,我们主动去要一定没有好下场。还不如偷,偷的话不仅能把手机要回来,还能趁机敲诈她一把,她没收了手机总要还的吧?”

每次看到白洛因嘴角的坏笑,顾海心里都痒得不行,总想在他嘴上啃几口。

白洛因对顾海的眼神异常敏锐,发觉到危险信号,立刻后撤了一步。

“你说,咱们怎么偷?”顾海问。

白洛因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这还不简单,撬锁呗。”

顾海差点儿忘了,白洛因是个撬锁高手。

“不过,我得先研究一下那把锁。”

周一下午最后两节课,全体老师开会,白洛因和顾海偷偷潜出教室,来到化学老师的办公室。瞧见四周没人,白洛因就蹲在门锁旁仔细研究,顾海负责放哨,一旦看见有人走过来,如果是学生就直接轰走,是老师的话就用手势提醒白洛因先停下。

很快,白洛因站起身,长出了一口气,朝顾海走了过去。

“一根铁丝和一张饭卡就可以了。”

找来了工具,白洛因很快动手,顾海严密监控周围的响动。

白洛因动作极快,不到一分钟就把锁撬开了,而且锁的外观上看不出任何破损,白洛因也是留了一手,一会儿任务完成,他还得把这把锁修好了。

顾海在一旁玩味地说:“有了你这双手,咱们以后没工作也饿不死了。”

白洛因踢了顾海一脚,“赶紧进去吧。”

这次换成顾海在里面找手机,白洛因在外边放哨。

周围静悄悄的,楼梯口偶尔会飘过一两个身影,也都是往上走的。

白洛因的脚步在办公室门口徘徊着,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净是听里面翻东西的声音了,却没见顾海出来。

终于,里面传来一记口哨声。

白洛因把头探了进去,“找到了?”

顾海扬扬手里的东西,眼角泛着邪光。

“我搜到两包卫生巾和一包护垫。”

白洛因,“……”

等啊等啊,好消息没等来,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洛因脸色一变,大老远喊了句,“老师好。”

顾海虎躯一震,几大步跨到窗口,这才发现手机就放在窗台上。于是快速地将手机装进口袋,纵身一跃,直接从五楼跳到了三楼的空调排风扇上,巨大的动静惹得正在上课的同学齐齐惊呼,“有人跳楼了!”

顾海没做片刻停留,又抓住了二楼的防护栏,直接跳到地面。

那些挨窗坐的同学伸着脖子往下瞅,顿时一惊,人哪去了?

化学老师朝白洛因点点头,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刚要掏钥匙,发现门是开着的。

“奇怪,我记得我明明锁门了啊!”

化学老师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