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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出去。

白汉旗就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白洛因。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白洛因静静地看着他,“爸,我得回去了。”

“今儿正月十五,万家团圆的日子,怎么也得过完节再回去吧?”

白洛因没动。

白汉旗看到白洛因的眼神,知道他是非走不可了,但还是想挽留一下。

“怎么也得把饭吃完了再走吧?”

白洛因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朝白汉旗说:“我吃完了,您和我爷爷奶奶说一声,就说我过两天就回来。”

白汉旗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不舍,但还是拍了拍白洛因的肩膀,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去吧,这有一家子人呢,少一个照样热闹。大海他爸去了部队,别让他一个人在家过年。”

知子莫若父。

白洛因没说什么,转身走出了小院。

白汉旗站在呼啸的北风中,看着白洛因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鞠了一把辛酸泪。都说女大不中留,怎么儿大也不中留了呢?

……

顾海从沙发上醒过来,屋子里的灯开着,窗帘拉着,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更不清楚今天的具体日期。

不知道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双目无神地四处张望,满屋的狼藉,到处都是酒瓶子,整瓶的,半瓶的,空瓶的,倒着的,立着的,歪着的……胃里除了酒精,没有任何存粮,经常一阵一阵烧灼着疼痛,灌下几瓶冰啤酒,直到没了感觉,再继续倒头大睡。

顾海站起身,全身上下的筋骨都是酸痛的,拖着疲倦的步子走到窗口,拉开窗帘,天已经黑了。

冷峻的目光扫着窗外的街景,外面的灯很亮,人很多,西南方的夜空上,一朵朵绽放的礼花腾空而起,落下星星点点的余晖……

顾海木然地拉上窗帘,打开冰箱一看,什么都没有了。

眼睛在地上搜寻了一下,终于发现一瓶还未开启的红酒,在沙发缝里摸到开酒器,熟练地拧了几圈,拔下木塞子,嘴巴对着瓶口喝。

咕咚咕咚的,刚喝了两大口,门铃就响了。

喉咙处停顿了一下,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嘴里灌酒。

门铃又响了。

顾海沉着脸把酒瓶子摔在茶几上,起身朝门口走去。

额头传来一阵阵刺痛,几天没活动的手指也有点儿笨拙,拧了好几下都没拧开,到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就开了。

一个人站在外面。

顾海愣住了。

白洛因还穿着临走前的那身羽绒服,拉着临走前的那个行李箱,戴着平安夜那晚顾海送给他的手套,提着一个超大号的元宵,顶着两只通红的耳朵看着顾海。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静静地看着彼此,眸底暗流涌动。

终于,顾海往外跨了一大步,猛地将白洛因搂进怀里。

没人能形容这种失而复得的滋味给顾海那颗摇摇欲坠的心带来了多大的冲击,也没人能体会此时此刻的白洛因对于顾海而言究竟有多珍贵。他一条胳膊紧紧箍着白洛因的后背,像是要把他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另一只手轻轻扣在白洛因的后脑勺上,脸微微侧着,微凉的嘴唇在白洛因的耳侧周围厮磨着,感受着他的体温。

本来,白洛因心里是很平静的,包括按门铃的时候,都没有过多的思虑。可就在顾海抱住他的这一刻起,突然间什么滋味都涌上来了。

过了许久,白洛因先开口。

“顾海,我记你一笔。”

顾海的身体僵了一下,暂时放开白洛因,目光里带着男人特有的刚毅。

“我会让你还回来的!”

白洛因淡淡一笑,似乎是释然了,催促着顾海把他的东西拿进去。

顾海看到白洛因手里提着的袋子,问道:“这是什么?”

“元宵,我猜灯谜赢来的。”

顾海接过来,看了看墙上的电子日期,才发现今天是元宵节,一瞬间心里特别感动。

“那我去煮,你坐这等着吧。”

说着进了厨房,刚把火打开,就看到白洛因跟进来了。

“我提醒你一句,最好一次性煮熟了,你要是尝了一口扔了,咱俩就没得吃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133第一个安稳觉。

收拾好屋子,吃完汤圆,洗了澡,躺在床上,十二点已经过了。

“又一年了,真快。”顾海忍不住感慨。

白洛因就趴在他的身边,两条胳膊环抱着枕头,下巴舒服地搭在上面,眼睛微微眯着,似乎很享受这宁静的时刻。屋子里只有两个人,眼睛里只有彼此,耳朵里只能听到对方的声音,外界的一切都与这里无关……

顾海把手放在白洛因的脖颈处,感觉到血管有力的跳动,心里说不出来的舒服。

好像一个犯了毒瘾的人,在苦苦忍受了数天之后,终于一管液体注入到了他的静脉。

清晰的快感顺着血液流淌到全身,骨头缝里都洋溢着舒畅的感觉。

白洛因眯起眼睛打量着顾海。

人还是那个人,不过貌似瘦了一点儿,下巴尖削了不少,侧脸的轮廓更加清晰。

“你该刮胡子了。”

顾海用粗糙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半张脸,很明显的戳刺感,好像是很久没刮胡子了,具体的日期早就忘了,甚至他连自己上一次洗脸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留点儿胡子更有男人味儿。”顾海给自己的懒惰找借口。

白洛因哼笑一声,“别人留胡子兴许好看点儿,你,还是算了,本来长得就老。”

顾海气结,“你怎么总说我长得老?我哪长得老了?”

“哪都老。”

顾海磨牙,想从白洛因的身上找点儿缺陷反击回去,结果发现哪个部位都如此养眼,根本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来。

白洛因起身朝卫生间走去,不一会儿,胳膊上搭了一条毛巾出来。

“躺这来。”白洛因指指靠近门口的双人沙发。

顾海微微直起上身,问:“干什么?”

白洛因晃了晃手里的剃须刀,意思很明显。

顾海眸色一动,像是才恍过神来,脸上的笑容顺着浓密的胡茬一点点地向外渗透。以前都是顾海给白洛因洗脚,给白洛因刮胡子,顾海哪享受过这种待遇啊!白洛因肯回来,顾海就已经向天狂磕五百个响头了,要是白洛因还能对他好,那爽歪歪的滋味就甭提了。

白洛因瞧见顾大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叉子那儿了,知道这厮心里又开始荡漾了,本来还想用毛巾给他润润脸的,为了防止他蹬鼻子上脸,还是让他自个擦吧。

想罢,毛巾扔到了顾海的脸上,自己去卫生间拿剃须膏。

白洛因往手上挤了一点儿剃须膏,均匀地抹到顾海的脸上,等待胡须软化。

顾海的眼睛睁着,头顶上方就是白洛因的脸,起初距离很远,随着白洛因手上动作的开始,他的脸越来越近,甚至能感觉到他嘴里的热气吐在刚剃好的光洁皮肤上。白洛因的表情很认真,也很谨慎,似乎是第一次给别人刮胡子,生怕一不小心刮出一道口子。

顾海的手渐渐抬起来,伸到了白洛因的脸颊旁边。

白洛因躲了一下,“你别乱动。”

顾海的手在空中僵持着,一直到白洛因的动作停下来,突然按住他的后脑勺,把他的脸按到了自己的脸颊上。

剃须膏淡淡的麝香味儿在鼻息间散开,白洛因的意识也有些模糊了,只是弯腰成这样大的幅度,让他很不舒服,于是从顾海大手的束缚中挣脱开。

“刮完了得擦擦,不然不舒服。”白洛因说。

顾海的眼睛里闪动着暗红色的火焰,嗓音低哑暗沉,“不用了,我等不及了。”

说罢猛地一股大力将白洛因拽到身前,又一个出其不意的别腿摔,让白洛因重重地砸在自己的身上,不等白洛因反应过来,就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双唇贴合的那一刻,两个人的呼吸瞬间就变得急切粗重,分别了将近一个月的身体在这一刻找回了彼此的味道。起初是顾海含着白洛因的薄唇,轻咬着不松口,后来白洛因逮住了顾海的舌头,用里*一口,顾海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两个人像是嘴馋了好多天的孩子,一下看到了母亲的ru房,玩了命地*啃咬,津液在口中混合融化,那是一股想念到了极致的味道。舌尖交缠顶撞,口中滋滋作响,两只手在寻觅了很久之后,终于握在了一起。

分离,是一件痛苦又折磨人的小事儿,可是不分离,你永远体会不到感情的浓度。

原来,我是如此想念你。

在每一个孤独的夜里,每一个冰凉的被窝里,我才知道我有多需要你。

白洛因渐渐停止了自己的动作,缓缓地将自己的脸从顾海的脸上移开,头枕在顾海的肩窝上,轻轻喘着气,眼睛直视的方向是顾海跳动的喉结。

顾海微微侧头,佯怒着看着白洛因,眉头轻轻拧着,口气中透着腻死人的抱怨。

“这一个月,你都快把我折腾死了!”

白洛因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恶人先告状,难得温柔下来的面孔立刻绷了起来。

“你丫还有脸说我?这事赖谁?”

顾海思前想后,都没找到一条对自己有利的理由,最后不得不承认,“赖我。”

白洛因冷哼一声,狠狠朝顾海的胸口给了两下。

顾海攥住白洛因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一口,心里还是有点儿不平衡。

“就算赖我,你也不能那么狠吧?说不见我就不见我,说和别人上街就和别人上街,咱俩分开那么长时间,你就一点儿都不难受啊?”

白洛因把自己的手拽出来,坐起身说道:“我难受也不会让你看出来啊!”

顾海坐起身,从身后环抱着白洛因,下巴铬在他的肩上,饶有兴致地问:“你怎么个难受法儿?和我说说。”

“这有啥可说的?”白洛因气恼。

顾海用嘴蹭了蹭白洛因的脖子,轻声说道:“我就想听听。”

“我发现你这人特可恨,老是把别人的痛苦当成你的乐趣所在。”白洛因又扯回了刚才那个话题,“你还说我狠,我有你狠么?你找两个当兵的把我揍一顿,你说我怎么难受?撂你身上,你自己怎么想?”

平时最体贴照顾你的人,就因为一个误会,说揍你一顿就揍你一顿……白洛因每次想起这件事,心里头都得翻腾一阵子。

顾海猛地坐直了身体,目光迫切地看着白洛因。

“这事我得解释一下,那两个小兵是我派过去的没错,可我绝对没让他们打你。他们是会错了意,以为我喜欢的是石慧,结果看见你俩亲密,就……”

白洛因感觉自己被两个烂柿子砸中了脑袋,心里这叫一个膈应!这叫什么事啊?就好比大街上被人平白无故地抓进局子里,毒打了一天一夜,结果第二天早上告诉他,我们抓错人了……

看到白洛因黑着脸起身,沉默着走回自己的床上,顾海心里也挺难受。

“这事儿是我混蛋!后来我想着也特心疼,可当时就为了那么一口气,咬着牙没去看你。明天我回部队,那边还有东西没拿回来,你跟我一块去吧,我把那两个小兵找回来,任你整,你觉得怎么样?”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我觉得最该整的人是你!”

顾海躺到床上,肆意伸展着修长的四肢,眼睛瞄着白洛因。

“来吧,随你整。”

白洛因没搭理他,自己钻进了被窝。

顾海用腿捅了捅白洛因,“我可给你机会了,是你不珍惜的。”

白洛因慵懒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算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也有错,我们谁也不必谁说,看以后的表现吧。”

顾海也钻进了被窝,手搭在白洛因的肩膀上。

白洛因警告了一句,“睡觉。”

“我也没想干别的啊!”

顾海说着,把白洛因的身体转了过来,面朝着自己,抱着他,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一个多月了,第一个安稳觉。

第一卷:悸动青春134睡得昏天暗地。

晚上,白洛因睡得很不踏实,一个劲地翻身。有几次因为动静过大,都把顾海吵醒了,顾海试探性地叫了白洛因一声,结果发现他根本没有醒。顾海把两个人肩膀上的被子往上拽了拽,又把白洛因露在外面的胳膊塞了回去。

没一会儿,白洛因突然又动了,而且还把眼睛睁开了。

“怎么不睡了?”顾海问。

白洛因愣愣的,目光没有焦距,手在被窝里划拉两下,像是在找东西。

撒夜症呢?顾海觉得挺逗,摸了摸白洛因的脑袋。

白洛因的眼睛里透着几分恐慌和焦急,瞪得比平时都大,乍一看能把人吓一跳。脑袋也跟着抬了起来,额头前面的几撮毛翻卷出一个幽默的弧度。

“宝贝儿,你找什么呢?”顾海又把白洛因按下去了。

白洛因闭上眼睛,眉头皱着,表情看起来有点儿焦躁,嘴里嘟哝了两句,顾海没听清。

没一会儿,手又开始在被窝里折腾,好几次都打到了顾海的肚皮。

这孩子今儿是怎么了?顾海心里纳闷着,试探性地拍了拍白洛因的肩膀,感觉到他平静了一点儿,又拍了拍,他的呼吸慢慢变得均匀,顾海把胳膊伸进了被窝,不料被白洛因的手紧紧地攥住。

过了一会儿,顾海柔声朝白洛因说:“因子,我在这呢。”

就在那么一刹那,白洛因的身体突然放松,若有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