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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陈半肖跟裘祺青躺在一起吸烟,还说了这件事。

裘祺青神色不动,道:“你别想太多。”

陈半肖说:“我从来没多想过。不过……万一被别人听见,好女孩就不愿意找我们了。”

裘祺青道:“互相打炮又怎样。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

“怎么可能,要是被别人看见呢?”陈半肖琢磨了一会儿,道,“我有点危险感,前几天我用右手那个,哈,哈!竟然一点都没想起荀欣来,这可不妙。”

陈半肖没敢说他当时想的是裘祺青跪在自己腿间口的模样,他怕裘祺青以为自己在暗示他,求他再给自己用嘴解决一次。

“……你爱想谁想谁,想荀欣也不要紧,我不管,也懒得管。”很难说裘祺青此刻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样的,但能让人一眼分辨出他的不痛快,裘祺青按灭了手中的烟,说,“我就是有生理需求,跟你互相帮助。等谁结婚了,对,特指你,就滚蛋吧。”

陈半肖闻言嘿地笑了声,道:“跟你认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发现你脾气这么……这么……”

裘祺青又摸出一根烟点上,他怕陈半肖看见自己忍不住颤抖的手指,所以微微侧了身,掀开遮在自己腿上的衣服。裘祺青裸着身体走到厨房去倒水。

该来的还是会来。无论怎么害怕也没用。

外面已经很黑了,裘祺青却没有开灯,他站在漆黑一片的厨房里,心里就像是被撕开了一个洞,空荡荡的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不觉到了八月份,招财在邢应苔家住满了三个月。它的毛越来越密,越来越长。招财缩起尾巴,背对着邢应苔坐在地板上时,远远望去,好像一个汤圆。

邢应苔把它抱到体重秤上,认真地看着上面的数字。

陈半肖看邢应苔面有愁色,也瞥了一眼,然后笑着说:“又胖了,我的妈呀,吹气球都没有这么快。“邢应苔没理他,自己抱着招财去剪指甲。

邢应苔怎么会不知道招财胖了呢?当然知道,每天晚上招财试图趴在他胸口睡觉,尽管动作放得很轻,但都能把邢应苔弄醒。不仅能把他弄醒,招财那小肉爪子一踩,差点能把邢应苔给弄吐出来。

似乎是感受到了邢应苔沉重的心情,招财一动不动、格外乖巧地躺在主人怀里,任由他捏着自己的爪子,把长长的指甲减掉。

等邢应苔剪完后,就放了招财,让它自己去玩。

是猫就都喜欢高处,招财也不例外。邢应苔没给他买猫爬柱,招财就只好爬爬家里最高的衣柜了。

今天邢应苔刚给招财剪了指甲,也有可能是它……最近发胖,总之爬了两下没爬上去,招财‘蹭’的一声,从衣柜上滑到地上。

邢应苔和陈半肖不约而同转头去看,只见招财若无其事地在地上走了两圈,尴尬地跳到邢应苔的床上,卷成一个圆。

邢应苔叹了口气,问:“我要怎么才能控制它的体重?”

陈半肖摸了摸下巴,说:“之前喂的猫粮蛋白质不是很高。你可以换蛋白质高的,多加罐头,时间长了就能控制体重。”

邢应苔‘嗯’了一声。

“就怕它肠胃脆弱,适应不了。而且那种猫粮会贵,”陈半肖说,“我们医院没货,罐头有一点。要是换粮,能花你不少钱。”

邢应苔想了想,说:“没关系,暑假我少休息几天,多开几节课。我还想攒钱给招财买猫爬架呢。”

陈半肖说:“这么胖的猫,你要考虑给它买最结实的猫爬架,哈哈哈,怎么也得花几千块……”

邢应苔头痛地说:“你快闭嘴吧。”

第二天邢应苔早早起床,准备去公司兼职。邢应苔读研时从来没有寒暑假这么一说,就算放假也是待在学校里学习。读了博士后,尽管比以前更忙,但多靠学生自主,导师是很少追在学生后面紧赶慢赶的。因此邢应苔也是在读博后才能在寒暑假出来教课。

邢应苔将讲义装在桌上的黑色书包里,正在收拾时,招财就像往常一样在邢应苔身边不停打转。

它跟在邢应苔身边久了,也知道邢应苔一收拾书包就是要出门。收拾灰色的书包还好,大概是出去几个小时,可一用这黑色的书包,就是要出去一整天。

招财嗷的一声,脑袋用力蹭邢应苔的手臂、腰腹。明明是只猫,却好像能看出它的百般不舍。邢应苔腾出一只手来摸摸招财的脑袋,说:“我走了。”

招财低声叫,然后突然抬起前腿,往邢应苔的书包里钻。

先前说过,自打招财在邢应苔家住下,它的体重就成正比例增函数趋势增长。这会儿尽管它缩着肚子拼命用头顶,可这装了不少书的书包怎么能再装下一只猫呢?

招财急的大叫,后爪用力蹬地,直把邢应苔的书包拱得向前几米,撞在墙上。

邢应苔连忙伸手抢救,把招财掏出来,免得它撞到脑袋。他背上书包,声音很轻地说:“不要闹,我晚上就回来。”

招财不依不饶,它猛地一越,用爪子抓住邢应苔背上的书包,招财像是抱着树干的考拉一样,死也不松手。

邢应苔把它拉下去,招财就去抱他的腿。从腿上拽下来,又黏到了手上。

邢应苔都出汗了,他看看时间,觉得没空跟招财胡闹,便打开门,不再理它。

谁知开门的一瞬间,招财猛地蹿了出去。邢应苔大惊,用脚去挡,没挡住,他喊了声:“招财!”

招财蹲在电梯口,嗷的一声,回头看邢应苔的脸。

邢应苔把招财抱起来,它也没反抗。可当邢应苔要把它带回家时,招财就拼命挣扎四肢,甚至用爪子朝邢应苔挥了一下。

邢应苔哪里有时间跟它在这里磨蹭,沉着脸拎着招财的脖子就往家里拽。招财口中发出凄厉的叫声,声音很大,楼道里都有回音了。邢应苔听它叫的凄惨,赶紧松手,招财找准时机迅速扭头,爬到了邢应苔的背包上。

“……”

当天邢应苔是带着招财一起到学校里的。他把书包里的书本都拿出来用手抱着,让招财一个人独享整个书包。

就算这样它还不满意,顺着书包往上爬,一直站在邢应苔的肩膀上。招财用头蹭邢应苔的脸,用尖牙咬邢应苔的耳朵,喉咙里还发出委屈而难听的嚎叫声。

周围人都捂嘴好笑,邢应苔略显尴尬,十分头痛,自我安慰着想把它带到学校也好,到时候拜托其他老师帮忙照看就可以了。

出乎意料的是招财一进邢应苔公司的门,就乖乖缩到了背包里,讨好地看着他,好像在无声的央求:不管你去哪儿,都要带着我。

邢应苔上午课排的满满当当的。因为招财很乖,所以邢应苔就把装着它的书包放在自己的座位上。整个上午它都在邢应苔的讲课声中沉睡,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招财实在是太乖了,邢应苔还以为它死了,下课的空间连着看了好几眼,还用手戳了戳。招财咕咚一声仰躺着,让邢应苔摸自己的肚皮。

尽管招财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可像邢应苔这种不愿养宠物的人,也不由喜欢上这猫的灵性乖巧。他能体会到招财一人在家寂寞难耐的心情。自那之后,只要招财纠缠,邢应苔无奈之下,也会带招财出去一起工作。

邢应苔是很受欢迎的老师,他讲课思路清晰,基础扎实,加上有张占便宜的脸,所以每堂课都异常火爆。

邢应苔兼职的公司是按比例给老师发工资的,来上课的学生越多,老师赚的就越多。整个暑假,邢应苔东跑西奔,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与之对应的是他也拿了不少工资,光税就交了五万块。这数额算是相当吓人的,在公司所有老师的工资数额排行中也是数一数二。

邢应苔拿到工资第一件事就是给招财换了猫粮。换的猫粮比原本的猫粮每斤要贵近两倍的价格,可看着招财日益肥美的身材,邢应苔就没法在它的饮食上省钱。

考虑到招财最近实在是乖,邢应苔又给它买了个猫爬架。那爬架用的纯实木,买的最大号,价格不菲,可邢应苔还是毫不犹豫地给它买了。

陈半肖看到价格,很惊讶:“你竟然真舍得买。唉,你以后要是有女朋友,她该为这只丑猫喝多少醋啊?”

邢应苔说:“可是我也没见过其他像招财这样乖的猫了。”

“对着你,是最软的狗;对着我,是最恶的猪。”陈半肖嗤了一声,道,“这臭猫太没良心了,明明每天都是我给它添水添饭。”

邢应苔拿了一小部分学费,连生活费都没要,就把所有的钱都打到父母的银行账户里去了。

父母收到钱,就给邢应苔打电话,言语中不免有些担忧:“老大,都跟你说了不要那么多钱,我们慢慢还总会还完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学业。”

邢应苔说:“是。不过我也没耽误上课。”

邢妈妈怒道:“听听你的嗓子,哑成什么样,老大,你还要不要命呀!”

邢应苔沉默了。

邢妈妈犹豫了一下,说:“你这孩子,就是爱赌气。你打过来这么多钱,是跟谁较劲?”

邢应苔否认:“我没有。”

“那么你是在生妈妈的气?”邢妈妈说,“我……唉,你爸说我掉钱眼里了,我后来想想,真是这样。老大,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

邢应苔顿了顿,说:“算了,也没什么的。”

邢应苔和母亲通完电话,又上了半天的课,直到晚上九点多才回了寝室。

刚一开门,邢应苔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因为平常招财听到他开门的声音,就会像狗一样迎接,可今天竟然没有。

邢应苔喊了声:“招财。”

厕所里传来了惨烈的叫声。

尽管招财叫声难听,可邢应苔也是第一次听到这般难以入耳的声响。他一愣,赶忙快步走了过去。

第10章

一瞬间邢应苔想了很多。他不知道洗手间里发生了什么,但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招财被卡在某个地方出不来。毕竟自打招财发胖以后,这种情况已经出现过好几次……

邢应苔顺着招财的叫声,迈进洗手间,他一眼就看见正在猫厕所前打转的招财。

招财表情急切,嘴瘪瘪地张着,喉咙里发出凄厉的叫声。见邢应苔过来,它犹豫着没有上前,甚至朝相反的方向小跑两步,似乎要躲。

邢应苔一手按住它的颈部,就把招财按在地上。招财上身紧贴地板,扭过头看邢应苔,口中发出嗷嗷的声音。

“怎么了?”

尽管知道招财不会回答,邢应苔还是问了,他感觉到招财有些不对劲,又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只好先用手摸它的胸、腹、腿处,看它有没有明显的伤痕。

嗯,触感光滑细腻,骨骼完好,应该没大问题。邢应苔把招财翻了个身,就听招财嗷的一声,声音不再凄厉。招财以仰躺着的姿势夹住尾巴,黄澄澄的眼睛向下扫视,尾巴不自然地一晃一晃。

顺着招财的目光向下看,邢应苔就明白它为什么这样不安,这样焦躁了。

邢应苔抽了几张纸巾,给招财擦了擦身子,用一只手扶住他的后背,一只手托着它宽厚的屁股,邢应苔像是抱着小孩一样,把招财放到水池边。他打开热水,把招财的屁股、还有腿上的毛都打湿,然后涂上宠物香波,仔细清洗干净。

这不是邢应苔第一次给它洗澡,但自从招财皮肤病好了后很久没有洗过了。邢应苔右手攥着招财湿漉漉的后爪,手指在它尾巴根部揉搓。

大概是摸到了敏感的地方,招财蠢驴打挺,尾巴在水面上抽动,溅出不少水花。邢应苔低喝一声‘别动’,它只好老实地待在主人怀里,尾巴一拍一拍,缠住邢应苔的手指,妄图抵挡一阵。

邢应苔给它冲了三次,用毛巾擦干毛后,就抱着它回房间吹干毛。最近气候湿润,给猫洗完澡后不吹干很容易的猫癣。邢应苔之前不知道,可他室友陈半肖就是宠物医生,后来就知道了。

邢应苔坐在床上,招财就背对着邢应苔坐在他两腿中间。招财身上的毛大多是杂色的,唯有尾巴和后爪上有白色的毛。被水打湿的脚露出嶙峋的骨头。真是奇怪,这样胖的猫,脚爪却能看见骨头。

邢应苔仔细吹招财睾丸附近的毛,要是从这里长猫癣,可真是难受死了。

招财大概是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一开始垂头丧气,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儿,后来看邢应苔给它费尽心思清洗,没有训斥责骂,很快又活跃过来,一边仰躺着让邢应苔给自己吹毛,一边前掌合拢勾着,拍主人的脸。

邢应苔躲了两下,就懒得再管了。吹好毛后,他放开招财,又回到厕所。打开招财的厕所看里面的情况,发现里面果然惨不忍睹。

邢应苔又刷了半个小时的猫厕所。等他收拾完,已经是汗流浃背了。

邢应苔粗粗冲了个澡,坐在书桌前翻看文献。招财本来躺在邢应苔的床上,听到他的脚步声,招财眼睛睁开一条缝,过了一会儿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