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考验

   “神经,谁想跟你一样了,巧合而已!”容尉迟沉声说道。

  容琛忽然弹跳起来,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微微眯眸审视起他,有些玩味地问,“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我去哪跟你有什么关系?!”容尉迟不动声色,却破天荒地有些心虚。

  快转身,容尉迟有些逃避似的走回办公桌后,翻开文件来看,双眸扫过报告,深邃的眸子里颜色渐渐加重,深沉沉的,精睿的利光一闪而逝。

  容琛的精神也忽然振作了,一改刚刚慵懒散漫的样子,俊美的脸庞上神色微微凝重起来,他走到办公桌的对面,双手撑住桌沿,低声对容尉迟说道,“绿色海岸的项目政府部门令暂停了,说是国土资源局那边出了新规定,前面的招标内容要大幅度更改,黎氏这次惨了,估计他们的资金已经调动了,损失将不可估量。”

  容尉迟将文件放在一旁,看似有些不在意,他沉声说道,“这是人家的事,我们管好自己就行了。”

  容琛盯着他默了一会儿,好看的桃花眸里慢慢浮现出睿智的光芒,“我想,你是早就得到消息,早就知道到会有今天的吧?!你知道绿色海岸那个项目将会是一个棘手的案子,所以你才会在竞标会那天故意缺席,你压根就不想让容氏拿这个项目,你是……存心陷害黎氏!”

  被说中心事,容尉迟却依然面不改色,他将文件签名,然后合起,深邃的黑眸敛起精睿的光芒,低低地说道,“容琛,以你的聪明只做现在的工作太可惜了,你完全有能力成为容氏新一代的掌门人!”

  容琛摇了摇头,“我对总裁的位置没兴趣,而且我也没你狠!”

  “狠?!”容尉迟挑了挑眉,“此话怎讲?!”

  “你还装?!”容琛的声音不自觉地加大了,缓缓地眯起黑眸瞪着容尉迟,他真是佩服死他了,竟然还装作若无其事!

  “我装什么了?!”

  容琛将文件摊开,用力敲着桌面,大声指责,“你的目标既然不是绿色海岸,为什么还要让小桐负责那个项目?!你知不知道她为了那个案子加了多少次班,熬了多少次夜,付出了多少心血?!还有竞标失败的那天她有多难过?!她哭了你知道吗?!哭得很伤心!”

  容尉迟握着钢笔的指尖微微发紧,冷硬地说道,“她是新人,难免的。”

  “你也知道她是新人,那你为什么把那么重要的项目交给她做?!你明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还让她……”

  “我不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容尉迟忽然沉声打断容琛的话,声音忽然更低了去,“我只是想考验她。”

  考验?!

  容琛不明所以,但也不想再深究,他默了默,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幽幽说道,“不管怎样,你让她伤心是事实!”

  蓦地,容尉迟心里有些烦闷。

  ◎◎◎

  门外,尤桐脚步顿住,端着咖啡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原来是考验,只是考验,考验她是否会出卖公司的情报给黎氏,考验她对黎远航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原来,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她。

  他的委以重任,也只是个圈套,或者可以称之为阴谋。

  隔着门缝,她凝眸望着办公桌后的男人,看他利落地处理着公司的重大事务,上亿的生意就在弹指间,那种掌控一切的样子,是天生的王者,果决坚毅,处理事情绝不拖泥带水,真的真的可以用“迷人”两个字形容。可是,她却觉得他深沉的可怕!最卑贱不过感情,最凉薄不过人心。

  蓦地,她整个人心里一凉,眼眶却是发烫,眼角湿润,极力忍住。

  转身,端着咖啡走远,脚的路忽然变得模糊起来。

  ◎◎◎

  “咖啡!”电话里,传来容尉迟强势的命令声。

  “是。”

  尤桐放电话,机械地站起身,走向茶水间,跟着又是机械地烧水,泡咖啡,泡好之后,她又面无表情地端向了总监室。

  轻轻敲了两门,听到“进来”的指示声后,她用肩膀推开了门,然后缓步走进。

  “总监,您的咖啡。”话落,手也跟着放,可是一秒,托盘“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咖啡也泼洒了出去,虽然没有烫到人,但地上和桌子上都已经狼藉一片。

  容尉迟猛地拍桌子站起,“你到底在干什么?!”

  “对不起,总监。”她慌忙地低头道歉。

  容尉迟微微眯起黑眸,锐利的锋芒扫过她苍白的脸蛋,冷声道,“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进容氏吗?!你身在其职却不能负其责,想回家吃自己吗?!”

  尤桐低头再次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够了!这几天你已经说了无数遍对不起了!”

  尤桐暗暗咬牙,是的,她这几天失误连连,只因为心里憋闷,精神无法集中,只要一想到他的考验,她的心就紧紧地纠结成团,痛到麻木。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请总监放心!”尤桐握紧了拳头,了保证。

  容尉迟坐在办公桌后,朝阳从他身后的落地窗里斜射进来,金色的阳光笼罩出灿烂的光辉,让他整个人如同置身于一个夺目的光圈里,可是那圈温暖却丝毫不能缓和他脸上的阴霾。

  深邃的黑瞳里隐隐闪烁着冷意,薄唇缓缓勾起,冷声道,“这是最后一次,否则你以后不必来上班了!”

  “是。”她低头表示明白。

  “我的部门不养废物,懂?!”

  “懂。”尤桐轻轻应声,蓦地想起了她第一天来容氏报道的情形,那时候他也是说了同样的话。

  原来过了这么久,她的评分还是一样,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

  “出去!”

  “是。”她转身离开。

  眼泪,再一次从眼眶里涌出,她痛恨自己的脆弱和没用,胡乱抹了两把。

  这一日,临近班的时候,尤桐的眼眶仍然还是红红的,忽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响起,她拿出电话,“喂……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