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种
她这话夹枪带棒的,金月听了脸一阵红一阵白,这是在暗指柠柠是麻烦。
她血冲上头,正要说话,就被司莞柠温声安慰:“没事的,我和阿洐可以互相探讨,程度不同才会是麻烦。”
池晚“嘿”了声,她这是在明目张胆暗讽阿檀,三班平均分被一个转校生拉下来了其他班也知道,没想到司莞柠会揪着这一点回击,池晚气不打一处来。
“晚晚。”见她气得直接站起来,盆里的水溅出去打湿地板,白檀拉住她的手:“阿洐是个很好的人,他不懂得拒绝别人,这你应该清楚呀,你们从小一起长大,还有谁比你更了解他吖?”
她说话温温软软,像棉花糖一样,池晚心中的火苗瞬间熄灭大半,她轻哼一声,又重新坐下来。
“阿檀,你学习能力很强的,有阿洐和我给你补习,很快就能追上我们的进度,你千万不要多想。”
白檀歪头靠在她肩膀上,轻声道:“我知道啦,不会多想的,你们这么厉害,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以后肯定也不会太差呀。”
池晚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闷笑:“我们阿檀讲话就是好听。”
第一次住校就和舍友不愉快,白檀心里还是有点阴霾,可能有些人就是天生的磁场不和吧,她心想。
池晚身子往后倒,躺在床上,脚还在红色盆子里泡着,白檀擦干脚,把毛巾挂在旁边的爬梯上,她去卫生间拿拖把拖地。
海绵拖把轻松就把盆子旁边溅出来的水吸干,池晚仰头看着披散着头发娇憨的女孩,感动道:“阿檀,你真好。”
白檀莫名就想起苏扎说阿洐可不是什么好人。
阿洐不是好人?
她没见过比阿洐更好的人。
这天晚上睡得不□□稳,天刚蒙蒙亮,白檀就被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有水声,杯子碰撞声,然后就是收音机里英语播报的声音。
白檀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猛然坐起来,想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吵。
然后她就看到司莞柠穿戴整齐坐在书桌上听着英语电台做题目,手旁边有杯热柠茶,应该是刚才泡的,嘴里还在咬着面包。
白檀摸了半天从枕头罩摸出电话手表,才五点过三分,她觉得自己要疯了,听不懂的英文疯狂往耳朵里钻,她哀嚎一声,用被子捂着耳朵蒙着头往床上倒。
池晚睡起觉来一向是雷打不动,但这次也被吵醒,她冷着脸踩着拖鞋下床,走到司莞柠面前:“大早上的你什么意思?”
司莞柠唇角的笑容很淡:“我学习呀同学,你不学也不用干扰我吧。”
“真要学麻烦你去教室行不行?不然操场乒乓球台,现在是五点,你不睡觉我们还要睡呢,平时上课不用脑子,现在倒是用上功了,麻烦别人就算了,你还上瘾了。”
见她眼眶发红,池晚后退一步:“你别给我来这一套啊,听电台不戴耳机听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没有。”
金月是戴着耳塞睡的,没听到她们的谈话,白檀见司莞柠这委屈巴巴的样,怕池晚吃亏,她从上铺踩着爬梯下来,“可是你打扰到我们休息了。”
白檀眸光澄净,司莞柠觉得自己在她眼底无处遁形,手紧紧攥着面包,她小看了这个性格温软的女孩子。
宿舍隔音很好,陵城中学资金雄厚,也舍得在校舍花钱,旁边宿舍的人听不见她们这里的声音,要是在一中,司莞柠早就被隔壁宿舍的同学投诉到生活老师那儿了。
白檀叹了口气。
司莞柠低声道了歉,金月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她眼眶含泪,她本来就是瘦弱型的美人,现在更是我见犹怜,金月和她多年好友,问了前因后果,听了更是气愤。
“这宿舍又不是她们两个人的,别人要做什么她们也能管得着?”
司莞柠噎了一下,没出声。
这宿舍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啊。
她知道吵醒她们不对,但她是故意的。
吃早餐的时候池晚嘴里还在抱怨:“……你说这是什么人呐,真把学校当她家了,我又不是她妈,还指望我惯着她?做梦!”
边说边让食堂阿姨给她餐盘里夹了两个粉丝肉包。
白檀拿了几个韭菜鸡蛋馅的菜包,又打了点炒粉,看到热乎乎的豆浆也来了一杯,然后刷饭卡。
跟着池晚找了个餐桌坐下,她说:“是太过分了,昨天刚见面的时候看她那么有礼貌我还以为她人不错,现在看起来挺自私的。”
“是吧!就是自私!”池晚肯定了她的用词精准,肉包被她掰开,一半送到嘴边一半拿在手里:“我就烦只想全世界围着她转不如意就嘤嘤嘤的人,她这是在一班当班长惯了,我可不买账。”
白檀点头附和:“晚晚说得对。”
“她说什么了?”
即墨骅端着盘子过来,池晚看到他餐盘里金黄的炸鸡,眼疾手快夹走:“你怎么有炸鸡?我都没看见。”
“晚晚说什么都是对的。”白檀笑眯了眼。
即墨骅摇摇头:“阿檀,你可别被晚晚带坏了。”
“说什么呢,就抢你个鸡腿至于吗?”池晚食欲大振,早上的烦恼也忘了:“这么护食呢。”
即墨骅笑得无奈,旁边有阴影笼罩下来,清瘦的男孩在他旁边坐下,放下餐盘,温柔笑道:“你们来太晚了。”
炸鸡本来就是抢手货,封洲和即墨骅在食堂外面刷题等着开门才抢到的。
池晚咬着鸡腿含糊不清道:“可别提了,睡了个回笼觉,昨晚没睡好,好不容易合眼又受了一肚子气。”
“谁能让我们晚晚受气?”幸洐有些讶异,他顺手把自己餐盘里的鸡腿夹到白檀韭菜包的旁边,对上她懵懂的眼神,他笑:“没吃过,干净的。”
即墨骅对此习以为常,平时有好吃的都是紧着池晚,现在他们的小圈子里又多了个女生,肯定得先给女孩子。
白檀心中雀跃非常,幸洐在和即墨骅聊天,池晚在控诉新舍友的所作所为,她垂眸看着餐盘里的鸡腿,心中喜悦弥漫开来。
阿洐对她是不一样的!
给司莞柠讲过题又怎么了?阿洐这么温柔的人很少拒绝别人,特别是问题目的事,他很大方,会把自己的经验和解题思路尽数相授。
司莞柠再怎么炫耀,她也不过是问过阿洐题目中的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阿洐又不会给她夹鸡腿吃!
白檀抬眸,目光落在对面眉眼挟裹清风的少年身上,心情豁然开朗。
“事情就是这样,你们说我要是和老温说这事,他会管吗?”池晚吃完鸡腿,又把幸洐手边的豆浆喝了,打了个饱嗝,剩下的那个粉丝肉包她给了白檀。
“这事老温也不好管,”即墨骅想不通为什么女生宿舍这么多事儿:“司莞柠我也和她搭档主持过,怎么是这样的人。”
“谁知道呢。”池晚捏着塑料的豆浆杯,斜睨他:“清纯校花形象破灭了吧,什么感想?”
即墨骅咬着油条:“别扯上我,我跟她不熟。”
池晚又望向幸洐:“对了,她还在宿舍说你给她补习的事呢,笑得那叫一个娇羞,一脸的春心荡漾。”
白檀差点被肉包子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