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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尔嬉笑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严肃,“希望一辈子都不会再碰到那个东西……”他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至少那玩意儿死了,我们不用追着那样的怪物给父亲报仇。”
“所以,当时活下来的几个人,谁愿意再靠近那里?”单鸣语峰一转,伸出修长的胳膊卡住艾尔的脖子,恶狠狠道:“唯独你这个唯利是图的混蛋一意孤行地带着我们跑了过来,关键是还做了赔本儿生意,我看你回去怎么和虎鲨交代。”
艾尔托着下巴沉思道:“我多接一些杀手和保镖的活儿吧,麻雀肉少,攒起来吃也能填饱肚子。”
单鸣脸上露出厌恶,“那就赶紧把吉姆派出去,我越来越不能忍受他看那小孩儿的眼神,说不定哪天我就会剐了他。”
艾尔挑了挑眉,“我知道了,吉姆本来就是顶级杀手,他最愿意单独跑出去接任务了。”
单鸣的表情这才稍微缓和下来。
艾尔道:“本来应该是那个死胖子送我们回去的,结果他现在死了,我只能让虎鲨想办法来接我们。我刚才和他研究了一下路线,他让我们想办法到南部的港口,他会弄一条有手续的船,带我们出公海。”
“这里刚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们杀了这死胖子的对手的人,又失去了他的庇护,这一路可不好走。”
“确实不好走,但咱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要能顺利到公海,就没什么危险了。把东西收拾好,今晚就出发。”
驱车往缅甸最南部前进的途中,艾尔睡不着觉,跑到单鸣的车上跟他聊天,对于他们雇主的死提出了很多疑问。
“究竟他们是怎么得罪中国军方的?这绝对不是官方因为边境犯罪采取的措施,倒像是为了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就连这些中国特种兵入境恐怕都是非法的。”艾尔摸着下巴上新冒出来的胡茬,脑子里闪过很多种猜测,但没有一种靠谱,“总之,内幕肯定很精彩。”
单鸣任凭他胡乱猜测,面上不现一丝波澜。
如果艾尔知道那些特种兵恐怕是在找沈长泽,哪怕仅仅是“可能”,艾尔也会劝他把孩子处理掉。不过在单鸣看来,孩子已经没有死的必要了,如果那些人查不到他们头上,孩子会以他儿子的身份被养大,如果那些人查到了他们,参照那个毒枭的惨状,势必要将他们集体灭口,那孩子死不死,干系也不大,反而是活着他们多了一份筹码。
虽然他认为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并且艾尔向来包容他,他认为自己可以说服艾尔,但他暂时仍是打算不告诉任何人。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自然越好,等他们出了公海并顺利回到哥伦比亚的老巢,中国的特种兵就算长八个翅膀,也鞭长莫及。
总之不管沈长泽是个什么人物,他单鸣捡到的东西,就是他的。他倒要看看谁敢和他抢!
经过两天的跋涉,他们终于到达了南部。
根据虎鲨给他们的信息,到了当地他们需要去找一个叫母泰的人,把说好的酬金交给他,他会在两天之内安排可靠的船只送他们出海,到印尼西南部虎鲨给他们安排好了飞机回哥伦比亚。
他们找了个地方整顿,艾尔带了乔伯去找母泰。
单鸣由于是亚洲人,跟他那些身材像健美先生的大熊型团员相比,他在当地不那么显眼。太阳下山后,单鸣把小孩儿带到了海边,抱着孩子走到齐腰深的地方,把他噗通一声扔进海里,要他今天之内学会游泳。
孩子沉下去之后,单鸣就把他捞上来,指导他如何游泳,指导完了再撒手把他扔下去。
孩子喝了一肚子又苦又涩的海水,鼻涕眼泪横流,四肢扑腾得都快没力气了。
单鸣就不辞劳苦地重复着把他捞上来和扔下去的动作,直到孩子能顺利浮起来。
这么着折腾了三个多小时,孩子把晚上吃的东西都吐干净了,单鸣看他能游一小段儿了,才满意地把他带上了岸。
孩子一上岸就四仰八叉地瘫倒在沙滩上,累得手指头都动不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单鸣也躺在白天被晒得热乎乎的沙子上,看着纯净幽蓝的星空,有些昏昏欲睡。
正当他闭目养神呢,一泼沙子突然扬到了他脸上,一下子钻进了他鼻子和嘴里,他立刻坐起身连呸了好几下。
他睁开眼睛怒瞪着沈长泽。
孩子有些畏惧地看着他,扬起下巴说,“我不是故意的。”
单鸣站了起来,拦腰把小孩儿抱了起来,“看来你海水喝得还不够。”
孩子奋力挣扎起来,见单鸣一步步往海里走,眼见没有希望了,就尖叫道:“你活该!你活该!等我长大了我也要让你喝一肚子海水,吃一肚子沙子!你等着!”
单鸣把他举过头顶,跟抛铅球一样用力把孩子隔空抛进了海里。
孩子给摔得头晕眼花,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单鸣看着孩子胡乱扑腾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候,身后有人叫他。
单鸣一回头,见是科斯奇,“怎么了?”
“艾尔回来了,那个叫母泰的失踪了,你赶紧回去吧。”
单鸣脸色一沉。
这时候沈长泽已经靠自己游了回来,光着屁股跑上岸,抓起手里的沙子就要往单鸣后背上扔。
单鸣回头瞪了他一眼,“你信不信我把你绑起来吊在海里。”
孩子手一顿,又恨又怕地看着他。
单鸣没心情玩儿这个活玩具了,肯定是出事了。
三个人急忙回去了。
15、第十五章
单鸣见到艾尔和乔伯之后,才知道事情比想象中严重。
俩人看上去非常狼狈,身上有不同程度地擦伤,艾尔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看上去并无大碍,乔伯的军工裤被划了一个大口子,胳膊和大腿上都缠着绷带。
单鸣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艾尔正在抽烟,眼神灰暗而狠戾,看上去是在思考什么,他抬头看了一眼单鸣,低声道:“让乔伯说。”
乔伯似乎感到很窝囊,咬牙道:“我们按照虎鲨给的办法找到了母泰的公寓,门没锁,我们就进去了。屋里很乱,没有人,有打斗痕迹,接着,艾尔发现那里有定时炸弹,用卧室的门触发,我们从窗户跳出去,就变成这样了,操。”
单鸣沉声道:“难道有人在等我们?”
艾尔道:“现在不好说,母泰在当地作奸犯科,有不少敌人,也许刚好我们倒霉,但卧室里的C9炸弹必定是为了招待某些人而留的。”
佩尔给乔伯处理好伤口,一边擦手一边道:“我想应该只是一个巧合,并不是针对我们,但是母泰失踪了,我们到哪里去弄船?”
“我已经把这边的情况告诉虎鲨了,他在想办法,但是我们恐怕要多呆上几天了。”
“多呆上几天?”佩尔忧虑道:“我们这么多人躲在这里,即便是郊区,也随时有被发现的危险,如果惹上警察什么的就太麻烦了。”
艾尔把烟掐灭了,起身道:“佩尔说得对,我们不能一直等着虎鲨。单,你是这里唯一的亚洲人,目标不那么明显,明天你去港口打听,有没有船只能完成我们的要求,无论花多少钱。”
单鸣点点头,“不要等到明天了,我今晚就去。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今晚没有收获,而虎鲨明天没有消息,那么明晚上我们就找一搜合适的船,直接出海。”
单鸣特意强调了“合适”二字,大家都明白这意味着有一只倒霉的船需要充当他们的人质和运输工具,这办法虽然铤而走险,但他们再耽搁下去更加冒险。
半夜单鸣独身去了港口,很多停泊在岸边的船都亮着灯,船工三五成群在喝酒打牌,单鸣这次来,根本没有抱能花钱找船带他们出海的希望。他们彼此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根本无法沟通,与其浪费时间在口舌上,不如直接挑选合适的船,明晚拿枪逼他们开船,还靠谱一点。
他在港口一直待到凌晨四点,摸清楚了港口的地形、这些船只收工和开工的时间以及港口的安保情况。
他锁定了三艘船并在船只停靠的地方做了记号,然后开始挑选他们开车进来的路线,来来回回用腿走了三遍,终于确定下来两条。
他往临时驻扎地走的时候,凭着记忆穿过了两条街道,他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不用亲眼去看,凭着多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经验,他从离开港口到现在,感觉到被人窥视。他的直觉告诉他他被跟踪了。
对方很谨慎,跟他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但是任单鸣七拐八拐地多绕了三条道,依然没甩掉。
眼看天就亮了。单鸣本打算只是甩掉他,虽然他很好奇这人为什么跟踪他,会不会跟母泰的失踪以及埋伏的炸弹有关系,但是他觉得应该以安全撤离为重,毕竟现在shā • rén,可能会对他们晚上的行动有影响。结果这个不要命的家伙穷跟不舍,简直是找死。
单鸣决定抓住他。
他拐进一个窄巷,蹬着粗糙地石墙翻上了一户人家的房顶,并抽出了他的三棱军刺。
等了大概半分钟,有一个鬼鬼祟祟地人影出现在巷子口,他掏出对讲机用很低的声音说了什么,似乎是在等待指示。
夜色下单鸣勉强能看清那是个中等身材的男人,从体型上看像是亚洲人。
单鸣在等着那人靠近,可那人并不急着动,直到他把对讲机放到耳边,大概是接到了命令,才摸出了枪,小心地往巷子里走。
单鸣屏住呼吸,看着他在自己下面慢慢通过。
他注视着那人手上的枪,如果就这么跳下去,会不会被打中全看那人反应速度,毕竟他在空中无处可躲,这个办法不但不安全,而且枪声会惊扰居民。
最好的办法是用军刺扎穿他的手掌,不过这玩意而太沉,不是当飞刀用的料子,这么下去如果扎不中,他的处境就会很危险,到时候只能掏出枪毙了对方,然后马上跑。
赌一把吧。
单鸣眼里闪烁着亢奋地光芒,他悄无声息地举起手,借着薄弱的月光瞄准了那人握枪的那只手的肩膀,狠狠抛出了军刺,整个人也纵身跳了下去。
那人惊骇回头,军刺扎偏了,刺进了他的肩胛,他闷叫了一声,枪却没有脱手,并试图朝单鸣的方向瞄准。
单鸣一瞬间已经跳到了他身上,用双腿将他连胳膊带腰身一起夹住,并一把抽出军刺,嗤的一声,血花四溅,那人的小臂被刺了个对穿。
单鸣的身体往后用力仰去,那人随着他的动作倒在地上,并被单鸣顶着他的后背将他翻了出去。
那人刚落地,单鸣已经迅速地跳了起来,膝盖压在那人的颈骨上,他沉声道
:“别动。”
三棱军刺又被称作“放血刀”,由于它霸道的设计,捅进人身体再转个半圈儿,伤口会形成一个Y型的洞,想缝都缝不起来,而且血流凶猛,往往伤口周围的皮肤会白得跟象牙一样,是种非常狠毒要命的武器。
单鸣轻轻转着军刺,那人身下的土地已经被他的血染透了,单鸣盯了那人半秒,用肯定的语气说了中文,“你是中国人。”
那人被压制着动弹不得,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眼睁睁看着被放血,身体的疼痛和心理上的压力都很摧残人的意志,还好他只是被刺中了胳膊,如果是内脏之类的,他多半已经失血休克了。
“为什么跟踪我?母泰的失踪是不是跟你们有关?炸弹是不是你们埋伏在公寓的?”
那人咬牙道:“有一个中国的小男孩儿,在中缅边境失踪,是不是在你们手里?”
单鸣狠狠转了下军刺,“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反倒来问我?”
那人疼得低叫了一声,“你别想从我这里问出任何东西!”
单鸣一只手伸进他怀里,找出了那个无线电,他对着无线电说,“我现在要杀了他,需要他给你们留一句遗言吗?”
无线电传来沙沙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特别刺耳。
过了半晌,那边传来了仿若机器人般冰冷刻板的声音,“我想我们可以谈谈。”
“谈谈?等你派更多人来找我谈谈吗?”单鸣冷声道:“回答我的问题。”
那个冰冷的声音说,“我回答你三个我可以回答的问题,然后你放了他。”
单鸣哼道:“你说的是废话,看来他的命只值三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为国家利益牺牲是他的荣耀。”
单鸣不想再耗下去,道:“好,三个。第一,你们想对我们做什么。第二,你们为什么要那个小孩儿。第三,那个小孩儿是什么人。”
“我可以回答你前两个,那个孩子对我们很重要,我想你把他还给我们,我们可以安排船只送你们出海。”
单鸣冷哼道:“放屁,你会杀了我们,就像你对我们的雇主做的那样。”
“这么说,你承认那个孩子在你手里了?”
单鸣意识到自己被他套出了话,不禁很是懊恼,他索性道:“你们不辞劳苦追到这里,应该已经确定了,何必问我。孩子我不会给你,如果你们穷追不舍,我可以把他的一部分送给你。”
那人沉默了一下,“伤害他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而且你一定会后悔。”
“如果你不想我伤害他,那就离我们远远儿的。”单鸣知道他不可能把孩子还给这些人,否则他们将要面对国家势力的敌人而没有任何筹码,这些人一定会希望把他们的嘴永远地堵上。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