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
屏幕上是林铮发来的最后一条短信,言语间充满了期待,隐隐约约又能感觉到一丝喜悦,他是相信着林子衡可以放手让他去闯他的天,也相信他会记得自己的生日,因为每年的生日,不管他有多忙,一定会抽出时间陪他一起过,从不例外。
雨水敲打着玻璃窗,黑漆漆的天幕仿佛罩了一层黑色的绒布,严密的透不出一点光亮。
一道闪电映在窗棂之上,在众人的脸上落一个浅浅的光影。
陆笙看着那条短信,薄唇紧抿,什么也没有说。
倒是胖子急切的想要解释,“子衡,任务真的不是队长达的,难道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队长吗?昨天是他亲自将林铮拒在鬼兵队的大门之外,这件事情,我和穿杨都在场,你只需要问一问就知道了。”
“是,我自认为了解他,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他,结果呢,他把小铮害成这样,如果小铮醒不过来,我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走廊里还有其它的病房,听见吵闹声,有人探出头来张望。
罗希上前一步拉住林子衡,“子衡,你能冷静一点吗?你那么聪明,不会看不出这其中的门道,有人在中间故意挑拔是非,他熟悉你们鬼兵队的每一个人,如果你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陆笙做的,那就是上了他们的当。”
林子衡看向她,苦笑道:“你们每个人都帮他说话,替他解释,可是你们有谁想过我的感受,我同你们一样,也一直对这个人深信不疑,可是最后却落得这样的结果。”
森森的目光落在陆笙的脸上,“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小铮的债我一定会十倍的讨回来。”
陆笙应该为自己解释的,可他最后什么也没有做,反倒拉开罗希,“算了,现在对他说什么都没用。”
“可是。。。”
“我们回去吧。”
林子衡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冷静。
雨依然在,医院前的广场上集满了浑浊的雨水,身后有人替陆笙撑起了伞,雨水浇在伞面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罗希紧握着他的那只手似乎能感觉到他掌心的凉意,他望着眼前朦胧的雨丝,声音很轻,可是敲击落地铿锵有力,“我会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雨声稀落,几辆车子很快消失在夜色当中。
陆笙他们一走,街角处就有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缓缓踱出,望一眼二楼的方向,嘴角衔起一抹冷笑。
一家小小的咖啡馆内,店主将打烊的牌子挂了出去,转身走向后面的书架,不知道是旋动了哪里的开关,书架缓缓向两侧开启,一间暗室在面前洞开,里面瞬间灯火通明。
沙发上坐着三个人,看似闲适的聊天,见他进来,其中坐在首位的男人抬眸问道:“情况怎么样?”
店主答道:“林子衡已经完全上了我们的当,他当众与陆笙反目,现在是把他拉拢过来的最好时机。”
首位的男人看了一眼旁座的男人,“寒,这件事交给你了。”
“好。”被叫做寒的人点了一只烟,袖口上的钻石袖扣彰显着他富有的身份。
“魅,你那边呢?学校的底子摸清了吗?”
鬼魅耸了耸肩膀,“我可能暴露了。”
男人皱眉。
“我在我的私人电脑上发现了不属于我的指纹。”
“有人偷看了你的电脑?”
“是。”鬼魅支着巴,漂亮的眼眸里寒光汹涌,“她很聪明,故意将我支开然后窃取了电脑中的信息,如果她没笨到记不住那些代码,鬼兵队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信息,也知道我们‘四鬼拍门’正式光临a市。”
“是谁有这样的本事骗过你?”为首的男人兴致满满,表现出十分的好奇。
“陆笙的老婆,也是我们学校的老师,罗希。”
一旁的鬼寒发出一声啼笑,似乎对她非常了解,“那的确是个很棘手的女人,够聪明,够胆识,最重要的是,她永远不会背叛陆笙。”
“这个女人虽然厉害,但她也是陆笙的软肋,当年陆笙不惜一切跟崔鼎天做对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同样,如果没有这个女人一直牵制,崔鼎天也早就完蛋了。”
鬼魅说道:“你给我的资料上说她武功不弱,所以我一直没有跟她交手,其实,我倒想找个机会跟她比试一,听说她最厉害的是以柔克刚的太极。”
为首的男人拿过一边的茶杯,低头嗅了嗅茶香,“既然这个女人很碍事,那就把她请过来喝杯茶,反正陆家的几个人,最后一个也活不了,他们统统要去陪葬。”
鬼魅说:“学校我是回不去了,鬼兵队很快就会查我,现在能给我们提供线索的只有当初鬼寒弄来的那份资料,只是不知道这份资料是不是陆笙的诱饵,他那个人,太过聪明。”
男人喝了口茶,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以为我这样大费周张挑拔他跟林子衡之间的关系是为了什么,现在能辨别那份资料真假的只有林子衡了,最了解你的人往往就是你最大的敌人,这句话用到他们这对老战友的身上最合适不过了。”
鬼寒起身,“那我去办了。”
“好,还有那个女人,我要请她喝茶。”
暗室的大门缓缓关合,店主打着伞走出去将打烊的牌子翻了过来,于是窗口处便坐了一位面色俊朗的男士正在低头翻阅杂志,另一个黑衣男士则打开门边的雨伞,大步跨进雨幕。
雨,依然在。
糖芯望着面前剪不断的雨丝,怀里抱着她的小熊猫,喃喃的问非宸,“哥哥,妈妈和爸爸怎么还不回来?”
非宸正坐在那里写作业,听见糖芯的话也转头看了眼窗外,几乎同时,楼传来开门声,他兴奋的放手里的铅笔,“回来了。”
片刻,卧室的门便被推开,急促中夹杂着小心翼翼。
糖芯见到推门而入的人,立刻撇小熊猫,“爸爸。”
陆笙大步走来,一把将她抱起,看到这个健康无恙的小人,除了把她抱得更紧一些,他一句也说不出来,天真知道他有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