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我爱她,比生命还重(狠狠戳)

  “滴答,滴答……”断断续续的滴水声环绕在耳畔。

  地上躺着的身体缓慢的动了动手指,金嘉意觉得头很晕,她尝试着睁开眼睛,脑袋阵阵发晕,她茫然的望着四周,昏暗的环境,偶尔传来一声老鼠啃食着饼干屑的声响。

  她撑着一旁的木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周围很空旷,几乎不远处的滴水声都能产生回应。

  巨大的换气扇轻微的摆动着,有阳光从缝隙处渗漏进来,她借着那点微弱的光线环顾一圈周围,无人的死寂。

  “咚咚咚。”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从墙外传来。

  金嘉意警惕的躺回地上,安静的闭上双眼。

  “怎么还没有醒过来?”苍老的声音带着不容忽视的强势冷冽从门外传来。

  “应该是小七药物用的过多了,怕弄不倒她。”另一道声音响起。

  “她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大概还需要半个小时,如果您想她现在醒来也可以。”男人作势便拎开一瓶水。

  “不用,反正我不急。”得意的声音从门外徘徊而起,随后谈话声戛然而止。

  金嘉意睁了睁眼,她谨慎的坐起来,望着已经离开的两人,用力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痛袭来,她迷糊的神经渐渐的清楚了片刻。

  她想不出有谁会如此胆大包天公然掳人,除非对方的身份同样不容小觑。

  她金嘉意虽说这张嘴有些歹毒,但也不同斐滢那般蛇蝎心肠受千夫所指,应该不至于有人会仇恨她到不计后果也要请她上门坐一坐。

  这么看来,只有一个缘由!

  冲着席宸他去的!

  “金小姐醒了?”男人尤带三分喜色的声音从她背后的铁门外响起。

  话音一落,紧锁的铁门缓慢的被人推开。

  年久失修的铁门发出一阵阵沉重的破败声,皮鞋摩擦过地板,咯吱咯吱的响动声从地底传来,好似只要再用力踩一踩,这一块看似完好的木板就会瞬间碎成两截。

  金嘉意闻声转过身,警觉的盯着来人。

  周晔将香烟熄灭在墙壁上,石灰墙因着长时间的空置已经变得灰黑,猩红的烟头按下时,一层灰从墙上掉落,均匀的洒了一地。

  “我好像并不认识这位先生。”金嘉意目不转睛的直视着对方,面上表情从容不迫,好似并没有什么恐惧。

  周晔瞧着表现的毫不畏惧的女人,欣赏般的点了点头,“我姓周。”见她依旧毫无表态,他再道:“果真有几分魄力,难怪会成为席宸的女人。”

  “都说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与你有怨有仇的人是席宸,这位先生为何要找上我,似乎有些文不对题,会错了对象。”

  周晔摇头,听着她的话倒是来了兴致,“我觉得你的利用价值更大。”

  “或许你是误会了我和他之间的关系。”金嘉意顺了一张凳子,拂了拂上面的灰土,再道:“他需要一个女人,而我需要一个背景,所以可能会让你失望了。”

  “我们不妨等一等,看看你究竟有没有价值。”周晔瞥了一眼身后的男人。

  男子明晓他的用意,急忙搬来一张椅子。

  周晔抬腿坐下,两两视线对接,他倒是越发好奇这个女人的表现,那种泰然自若,那种平心静气,如果是普通女人只怕是早已失去了镇定,而她却是从一开始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的与自己对视,甚至竟有种被喧宾夺主的感觉。

  一旁站着的数人心里都有些不安的面面相觑,最怕空间突然沉默,他们潜意识里总觉得有事情会发生,而且此事关乎生死。

  “叮……”手机铃声突兀的从周晔衣兜里响起,在寂静的空间里尤为刺耳。

  周晔动作不疾不徐的将手机拿出,只是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心情转瞬即好。

  金嘉意注意到他眼底迸发的得意神色,似乎已经料到了电话另一头是何人。

  周晔并没有避讳金嘉意赤果果的视线,上扬着唇角,按下接听,心情甚好道:“席总又是准备邀我喝一杯了吗?”

  “我给你两条路,一是周家举家上下都会有颐养天年的那天,二是自此以后再无周晔周家!”

  周晔目光落在依旧表现的镇定自若的女人身上,嘴角的笑意更甚,他道:“席总这话是不是说反了,现在好像应该是你来求我。”

  “看来周老爷子是准备选第二条路了?”

  “我觉得席总应该好好的考虑清楚,毕竟狗急了也会跳墙,更何况我周晔是出了名的暴脾气。”

  “嘟嘟嘟。”电话中断。

  周晔眉头微皱,好像自己刚刚所说的话于对方而言并没有实质性的威胁力。

  金嘉意瞧着他不由自主敛起的眉峰,笑道:“看来是老先生高估了我的价值了。”

  周晔怒目而视,紧紧的拽着手机,漠然站起身,居高临下般望着毫无惧意的女人,冷冷哼道:“既然没有什么用,那留着也没有什么特别价值了。”

  金嘉意倒是不畏惧他的威吓,同是站起身,昂首挺胸,表现的落落大方,“老先生费劲周旋请我来做客无非就是想证明一二我在席宸心中的位置,现在你看清了我的价值,他可能会放不下面子跟你谈条件,只是谈崩之后,你又会担忧他是否会赶尽杀绝,你现在就处于一种举措不定的状态,其实有个更简单的办法,让我跟他谈,毕竟我的命在你的手上。”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凭你三言两语就能糊弄的对象?”周晔冷笑一声,拿起一旁保镖手中的枪,上了上膛。

  “老先生大可以杀了我,只是我现在是公众人物,一旦死讯传开,假以时日我曾经是席宸夫人的这件事便迟早会人尽皆知,届时席宸碍于面子,你觉得你周家还能辉煌如初?”

  周晔沉默。

  金嘉意再道:“我的生死无关紧要,不过周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牵连深广,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候只怕这京城的天就得日日夜夜阴晴不定、人心惶惶了。”

  “你自知自己的价值,你认为你值得席宸这么赶尽杀绝吗?”

  “不值这个价。”金嘉意如实道。

  “那你刚刚所说的话还有意义吗?”周晔反问。

  金嘉意耸耸肩,“好像没有什么意义,或者他不喜欢被人威胁,就如我很不喜欢被人用枪抵着头,那种自己的命被别人攥在手心里的感觉,让我浑身上下很不舒服。”

  周晔眯了眯眼,看着枪口抵住下的那双眼,不知为何,那双眼里好像藏着毒蛇,蛇信子正不偏不倚的敌对着他,明明他是上位者,却不知不觉处了下风。

  “距离刚刚的那通电话时间过去了五分钟,一个人在五分钟内可以做很多事,也可以什么事都不做,不过我想以席总的性子,这五分钟之内他定然是做了什么很大的事。”金嘉意再一次打破沉寂的气氛。

  周晔紧了紧手中的枪支,这个女人很狡猾,她是故意在拖延时间吧。

  “你现在可以再考虑考虑要不要我替你去谈条件。”金嘉意适时的再道。

  周晔有些犹豫了,他明明是不计一切代价想要弄死这两人,为什么却被她三言两语给弄的摇摆不定了。

  “老先生肯定是做好了万全之策才会选择用这种最弊端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我也似乎多费了口舌。”金嘉意坐回凳子上,无所顾忌他的枪是不是还对着自己。

  周晔冷哼一声,“你说的没错,反正我女儿现在半死不活的,我周家上上下下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了,不过我想席宸,他应该会很害怕吧。”

  金嘉意没有再接话,只是目光如炬的盯着他手中的那个枪口。

  周晔食指轻轻的滑过扳机,却是没有扣下,他嘴角高高上扬,“你也别说那么多废话,无论你说什么,我的目的很快就会达到了。”

  “我算是明白了,你如此大费周章请我过来的原因怕是以为周瑜婕的车祸是我做的,或者是席宸做的?”金嘉意捅破那层纸。

  周晔举着枪的手不可抑制的颤了颤,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吼道:“除了席宸有这个本事,我想不到还有谁敢肆无忌惮的伤我的女儿。”

  “听说周小姐嚣张跋扈,在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烈性,只怕是想要动她的人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吧。”

  “那些人给他们十个胆子都不敢出手。”周晔冷斥一声。

  “难道老先生就不觉得这事更像是借刀杀人一石二鸟吗?”金嘉意问道。

  周晔神色一愣,直接将枪口杵在她的下颔处,将她的头颅抬高,冷冷哼道:“别给我耍嘴皮子了,今天无论你说什么,拼了我这身老骨头,我也会让你们替我女儿陪葬。”

  “可是我听说周小姐还没死。”金嘉意抬手按下他的枪,再言,“不过现在是生是死我就不知道了。”

  “你觉得我做这件事之前没有想好退路?”周晔仰头大笑。

  “你也说过了席宸能只手遮天,难道你觉得你的退路就不是一条死路?”

  周晔脸上笑容一滞,他有些慌了神,不确定的掏出手机,如果他没有计算错误,护送周瑜婕出国的飞机已经安全的停达在M国国际机场。

  “看老先生的表情好像也不是那么确定万无一失了。”

  “闭嘴!”周晔将手枪丢在身后保镖的身上,面无表情的走出了库房。

  金嘉意借着余光望向离开的背影,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滴水声,心底踌躇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以往的斐滢也不是没有被绑架过,只是当时的迦晔王朝可没有这么多杀伤力的重型武器,更何况现在的自己肚子里还有一个碰不得的小崽子,她倒是可以撒了丫子的翻墙倒院,只是恐怕还没有来得及翻墙,自己就得交代在这些枪弹下。

  周晔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跟席宸拼个你死我亡,这附近应该也不止这么几名保镖。

  她不知道自己被绑了多久,也不清楚席宸会不会真的找到自己,看周晔那左右不定的态度,只怕下一次进来自己就无法再拖延时间了。

  废旧的老仓库前,堆放着一些生了锈被遗弃的废铁,周晔就这么站在满地的垃圾前,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

  手机暗暗的在衣兜里响起,他没有心情去理会这玩意儿,再一次吐出一口烟圈。

  “叮……”手机依旧不停歇的证明着自己的存在感。

  周晔丢下烟头,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号码。

  “老爷子,你把小瑜接回去了?”空荡荡的病房中,秦祎弘只身站在房间里,床铺已经冰冷,显然这上面的病人离开了很久。

  “是我接回去的。”周晔并不打算多说什么。

  “老爷子,医生说过她需要在医院里进一步治疗,你不应该让她出院的。”秦祎弘走到窗前,淡淡的兰花香在鼻间流荡,他总觉得事情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周晔声音冷冷淡淡,没有过多起伏,“我比谁都疼爱她,我已经带她出了国,我想国外的医资更适合她一些。”

  秦祎弘倏然抬头,今天轰动全城的绑架案还在被各方媒体争相报道,上娱方面已经连开数场发布会声称这只是在拍戏,可是从爆料者的照片上看来那不像是拍戏,毕竟金嘉意当天参演的是公益广告,不可能会有被绑架的镜头。

  “金嘉意是你绑走的?”深思熟虑过一番,秦祎弘慎重的开了口。

  对方长时间的沉默,电话里安静的就像是被挂断了那般。

  秦祎弘没有听见他的回复,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他再道:“周伯伯,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于儿戏了,且不说触犯了法律,金嘉意现在是公众人物,一旦新闻被传开于你的声誉也是一处永远抹不掉的瑕疵。”

  “既然你已经猜出来了,我也就不想多费口舌了,我只拜托你一件事,小瑜的事希望你帮忙。”

  秦祎弘面色一惊,一把推开病房门,径直走向电梯方向,道:“周伯伯,这事趁着还有转圜的余地,你把金嘉意放了。”

  “你觉得开弓还有回头箭吗?”周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他似乎已经想好了退路,又好像不给自己退路。

  “你也知道金嘉意背后是谁撑腰,如果对方反扑过来,你——”

  “就是如此我才不甘心,我家小瑜已经道歉了,他们还咄咄逼人甚至想要杀了她。”

  秦祎弘脚下一滞,眉头微微一蹙,说:“周伯伯你就这么肯定小瑜是他们撞伤的?”

  “谁敢在天王老子头上动土?”周晔反问。

  “你能这么想,背后的真正肇事者为何不能这么想?金嘉意与小瑜闹成这样,只要小瑜出了事,所有人第一个想到的犯人就是金嘉意,可是真的是她吗?没有证据面前,所有人都有同等分量的嫌疑。”

  “你在替她说话?”周晔的语气越发冷漠。

  秦祎弘坐进车内,打开卫星地图,上面闪烁着一颗亮眼的红点,他一脚踩下油门,继续道:“我只是替你分析一二当局,只怕对方是借刀杀人,周伯伯一世英名怎会想不通这其中的利弊?”

  周晔冷哼,“秦祎弘,如果你有一点良心,以后小瑜就交给你照顾了。”

  “周伯伯——”通话声中断。

  秦祎弘踩下刹车,看着屏幕上消失的红点,他尝试着再次将电话接通,可惜对方好像识破了他的意图,电话被挂断了一遍又一遍。

  ……

  上娱大楼前,媒体采访车来了一辆接一辆,所有人举着摄像机,逮着一个艺人就会全面围攻采访。

  办公室内,姜悦查看着被刷上热门的新闻,让技术部处理了一次又一次,金嘉意被绑架这条新闻依然醒目的挂在头条位置上。

  虽说公众舆论的压力会影响绑匪,让他产生不安感,可能会顶不住这一波接一波的道德攻势,可是也有可能适得其反,毕竟惹急了对方很有可能做出撕票的行为。

  外面看好戏的人都不知道金嘉意的身份,可是她却是了然于心,如果这位小祖宗出了事,今天的京城就不只是被全城戒严那么简简单单了。

  姜悦表情凝重的看着静默的手机,等待着总裁大人的下一步指示。

  跑车疾驰在泊油路上,从影视城开始外的各个路口被人重重设关卡一一排查,头顶上空直升机翼低空飞行,铺天盖地的地毯式搜索,惹得满城人心惶惶。

  席宸仔细的查看着周边地图,等待着电话的响起。

  “叮……”如同心电感应那般,手机适时的震动起来。

  席宸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机,对方只说了一个地名。

  本是废弃的南区厂房突然席卷而来阵阵狂风,正在放哨的两名男子刚吸了一口烟,无数的小红点像是麻疹一样密布在两人的脸上身上。

  “啪!”两人满面惊慌的抬起手,手里的武器毫不迟疑的丢弃在地上。

  片刻之后,一群装备齐全的武装精英不动声色的将放哨的两人羁押离开,未曾惊扰这方土地上的一草一木。

  周晔抽完了最后一支烟,拿过一旁助手手里的手枪,面无表情的走向仓库。

  助手听闻到风中携带而来的一两声微不可察的脚步声,本能的朝着不远处的高台看去,没有察觉到丝毫异样。

  周晔一脚踹开铁门,望着里面面色泰然的女人,上膛走进,冷冷道:“都出去。”

  金嘉意面上虽表现的风平浪静,但心脏处也失去了原有的那份镇定,这一次对方怕是不会再给她多余的说话机会了。

  “你很有能耐,如果是普通女人见到现在的我,只怕已经情不自禁的开口求饶了。”周晔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着。

  金嘉意抬头望向高墙上那盏巨大的风轮,叹口气,道:“如果我求饶,你会放过我吗?”

  “不会。”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那我为什么还要丢下面子说那些废话?”

  “你很聪明,让我给你留了那么多时间。”周晔拎起手枪杵在她的额头上,动作有些野蛮,枪口一接触到她的额头,一抹红印直接印在皮肉上。

  金嘉意不置可否道:“如果这位老先生不想等真正要见的人,又怎会给我那么多时间?”

  “看来你很清楚自己真正的价值。”周晔叩了叩扳机,“现在我要等的人已经到了,你也就毫无价值了。”

  言罢,他的食指已经扣下扳机。

  “啪!”紧闭的铁门被人蛮横的推开,在零点零一秒前,无数道镭射光密密麻麻的落在周晔的身体上。

  他是帝都上受人敬仰的将军,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前,无人敢这么狂妄的用着狙击枪敌对他。

  周晔眯了眯眼,却是没有任何动作,他等着那群人背后的那个男人自己走出来。

  “你用了一个最愚蠢的方法来跟我鱼死网破。”清冷的声音从人群后响起,霎时,站在最前排的两人自觉的挪开位置。

  席宸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就这般走进周晔的视线范围内。

  “看来我没有猜错,这个女人在你心里很重要。”周晔毫不客气的将她从凳子上拽起来,未曾顾忌那一道道冷冽的枪口对着自己,依旧我行我素的威胁着。

  席宸面不改色,目光落在并没有受到什么外伤的女人身上,唇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些许,“是的,很重,比生命还重。”

  金嘉意紧了紧拳头,她望着他,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杂质,很清澈,撇去了以往的朦胧,现在的席宸就像是一汪清泉倒影着自己的影子,那种感觉,太温暖,让她原本有些不安的心绪渐渐的平复。

  “你这么承认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周晔笑的越发嚣张。

  “我只想她放心,有我在,我来了。”席宸自始至终都将视线投掷在她的身上,对于她身侧的人视若无睹。

  周晔冷笑,“既然你这么在乎她,看来我就没有赌错,无所不能的席大少,今天我就让你试试回天乏术是什么滋味。”

  “周老爷子是觉得自己毫无后顾之忧了吗?”席宸移开目光,这一次直接落在周晔身上,他抬了抬手,身后的一名男子将电脑递上。

  周晔心底有些不安,当看到电脑中的视频转播之后蓦地面色一沉,几乎是龇牙列齿的想要扑过来。

  席宸将电脑合上,笑意浅浅,“周老爷子,我再给你一条路选择。”

  “反正我女儿已经半死不活,我想她这么活着也是辛苦。”周晔咬牙道。

  “我用周瑜婕和我来交换她一个人如何?”

  “……”金嘉意不敢置信的瞪着说出这种条件的男人,他脑子出门时被夹了吗?

  席宸见他没有反应,再道:“或者你觉得你还可以跟我再赌一把,赌这些训练精英的手快,还是你的手快?”

  周晔拽着金嘉意的臂膀,冷嘲一声,“席总还真是痴情,不过我想我也不是笨蛋,你会全然不顾自己的生死来换她?”

  “嗯,虽然我还有别的办法可行,不过我想这个法子是最安全的。”席宸脱下外套,让对方看清自己身上毫无武器而言。

  “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了她在你心中的位置,我果然用了一个最愚蠢的方式来报复你。”周晔越发不想放弃对她的挟持,金嘉意说的没错,他这步棋错了。

  “所以我现在给了你一个最好的建议。”席宸缓慢的走上前。

  周晔见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目光倏然一聚,枪口指向他,吼道:“别再靠近了。”

  “你放心,只要她无碍,我马上让人放了周瑜婕。”席宸将手机拿出,只要他接通这个电话,远在M国的周瑜婕便会直接被送往医院。

  周晔咬了咬牙,“你席宸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我女儿?”

  “与你一样,你疼爱着周瑜婕,我也疼爱着金嘉意。”

  “……”金嘉意瞪着越来越靠近的席宸,平静的五官不由得的皱了皱。

  “既然这样,我更加不能放过她。”周晔得意的大笑起来,笑的面部狰狞,他要她死,立刻死。

  “我说过我很不喜欢被人用枪抵着头。”金嘉意一指按下对方的气海穴,趁着他身体有短暂的麻痹状态,高抬起一脚直接踢过他的面门。

  鼻子受到重创,周晔只觉得头晕目眩一番,随后身体仰面一倒,他只来得及察觉到鼻间有温热的液体流出,下一刻,手里的枪被人踢开,一群人、无数只枪口对着他。

  金嘉意瞥了一眼离着自己不过一米距离的男人,冷冷道:“你想我死的更快一点吗?”

  席宸摇头,“我只是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席总还真是用情至深,只怕我让你失望了,我并不觉得感动。”金嘉意正视着他的眉眼。

  席宸却是莞尔一笑,抬手拂过她面上的灰土,温柔道:“女人是水,我用零度去遇见她,她即刻成冰,我用一百度去爱她,她才会立刻沸腾,我相信假以时日,暖着暖着,她会跟我一样,眼里渴望见到的,心里满满想着的,都是我!”

  “……”金嘉意脸色有些绯红,她移开目光,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放松警惕的神经,一道光从她的发丝中穿透,下一瞬,身体被人抱过,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溅落在自己的脸上,她木讷的抬起头,他依然满面微笑。

  被压制住的周晔面色一愣,他环顾四周,周围死寂沉沉。

  席宸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肩处,血液争先恐后的流出,不过短短数十秒的时间,白净的衬衫已经晕染开了一朵美艳的血花,甚是夺目。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也有些不自然的颤抖,甚至为她擦去血迹的那只手也是情不自禁的轻轻抖动着,他说:“幸好我够机灵,不然伤了你,我会更疼。”

  金嘉意注意到他肩膀上渗漏的红色液体,瞳孔渐渐放大,她一把扶住他软倒的身体,声音中带着颤意,“你怎么了?席宸,你大爷的不准死。”

  “嗯,我答应你。”席宸握紧她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笑着:“你刚刚那一脚真漂亮,果然不愧是我席宸的夫人。”

  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最后,她已经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周晔被扣押着站起身,狂妄放肆的大笑着,甚至犹如胜利者那般洋洋得意的宣示着自己胜利了。

  ……

  死寂沉闷的医院,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弥漫在周围,混合着身上的血腥味,金嘉意忍不住的泛着酸意。

  她独自一个人坐在急诊室前,前一刻他被推进了手术室,那盏刺眼的红灯弄的她眼睛生疼。

  她摊开手掌,双目无神的望着自己掌心处干涸的血液,有一种恐惧悄然的爬上她的心坎,她在害怕。

  明明就是一出玩笑,为何演着演着就当真了?

  “咚咚咚。”脚步声自走廊一头传来。

  “你就是金嘉意?”苍老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响起。

  金嘉意机械式的抬起头,望着眼前的陌生老人,本能的点头。

  老人坐在一旁,双手撑着自己的手杖,语气和蔼,“席宸这孩子心高气傲的很,他父母去世之后,独自一人出了国,我原本以为他会来请求我的帮助,可惜我等了他一年又一年,他最后倒是回来了,而我却好像再也等不到他开口求我的机会了,没想到突然有一天,这孩子竟失了心那般慌张的来恳求我,求我帮她找一个人。”

  金嘉意沉默着低下头。

  “其实以他现在的能力想要找一个人何其简单,只是时间长短问题,这也许也要看那个人在他心中的位置,重到让他耽搁不了分毫时间。”老爷子再道。

  金嘉意紧了紧拳头,却是没有吭声。

  “丫头,你很幸运,不是因为你被很了不起的席宸爱着,而是有一个人,爱你如生命。”

  金嘉意蓦地抬头,眼前的红灯犹如千万缕镭射灯瞬间刺进眸中,明明没有伤口,她却泛着不可忽视的疼痛。

  她扭了扭头,目光凝重的望着老人,“老先生,我能拜托您一件事吗?”

  “我挺想知道你会开口拜托我什么?”老人笑容可掬的问道。

  “我想见周晔。”金嘉意开门见山道。

  老人点了点头,“我会派人送你过去。”

  昏暗的屋子,沉重的呼吸声,一人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井然有序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片刻之后,紧锁的房门被人从外打开。

  周晔睁了睁眼,剧烈的强光落在眼中,他急忙闭上双眼,却是用尽力气蹒跚着站起来。

  他曾是不可一世的将军,怎可让人看见他的狼狈。

  金嘉意单手掩鼻进入房间,从容不迫的坐在警卫搬来的椅子上。

  周晔瞧见来人的真面目,讽刺的冷笑一声,“没想到短短半天时间,你我互换了彼此的位置,我真是失算了,应该不与你周旋那么久。”

  “你唯一的失算是不应该站在我身后。”金嘉意倒上一杯茶,递上前。

  周晔不懂她的来意,瞧她面色不惊不怒,难道是席宸没事了?

  金嘉意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直言不讳道:“让你失望了,我们都还活着。”

  周晔摔下杯子,想要靠近这个女人,奈何脚上的镣铐让他寸步难行。

  “一个人的愚蠢可以连累到一个家族也是一种本事。”金嘉意满面讥讽的看着他,不忘挑衅的扬唇一笑。

  “我反正孑然一身,也活了大半辈子了,是死是活无关紧要。”周晔席地而坐,显然并不打算跟她再多说什么。

  “嗯,所以我来送你一程了。”金嘉意晃了晃手里的手枪,好似还在研究怎么发子弹。

  “你——”周晔瞪着她手里的玩意儿,眉头紧了紧。

  “我金嘉意上辈子就很不喜欢被人威胁,或许你不知道,我有一本花名册,上面写着每一个有机会铲除我的人,上至皇孙贵胄,下至平民百姓,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那么睚眦必报的一个人,怎么可以给别人留着机会寻我报仇?”

  话音未落,周晔还没有听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剧烈的疼痛从膝盖处传来,他低头看向正汩汩流血的伤口,身体反射性的一颤,另一条腿的膝盖再一次受到重创。

  嗅的空气里渐渐浓烈的血腥味,金嘉意掩了掩鼻,再道:“可能这辈子性子平和了不少,总有刁民想跟我作对,我本抱着以和为贵的心态,奈何刁民就是刁民,也罢,老天爷终归不想让我做个息事宁人的好人。”

  周晔身体再一次的挣扎了一下,这一次换着左肩中弹,他喘着气,声音卡在喉咙处,有血腥在涌上来,他一张口,一口血喷了一地。

  金嘉意走上前,半蹲在他的身前,语气平和,“你该庆幸,我现在闻不了血腥味,否则你今天不会死的这么轻松。”

  “嘭!”周晔蓦然瞪大双眼,他仿佛看到了死神在屋檐上挥手,下一瞬,他倒在地上,额头处的血液湿了整张脸。

  金嘉意站起身,将手枪丢在冰冷的地板上,随后如同往常那般泰然自若的出了囚室。

  守在门外的警卫看见她离开,只是瞥了一眼屋内已经变成一具尸体的男人,后怕的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女人下手毫不拘泥,那种洒脱好像见惯了生死,习以为常了。

  ……

  医院内,因为席氏的全面封锁消息,并没有多余的闲杂人等进入病房。

  病房中,寥寥水雾暗暗浮动。

  病床上昏睡的男人虚弱的睁开双眼,他满怀期待着自己醒来的第一眼会是那个急坏了的小女人,可惜进入自己眼帘中的是一个满是皱纹的老人。

  陈燃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兴致盎然的注视着睁开眼后又闭上的席宸,打趣道:“看见是我有些失望了?”

  席宸苦笑道:“有些累。”

  “的确很累,失血性休克,挺严重的。”陈燃道。

  席宸睁开眼,有些尴尬的望着老人,知晓屋子里并无他人,无奈的开口道:“我有分寸。”

  “是很有分寸,血流了不少,伤口倒是不怎么深。”陈燃拎起手杖一棍子打在他的头上。

  席宸心虚的移开目光,小心翼翼问道:“她呢?”

  “我在想要不要实话实说,可是捅破了这层纸,堂堂席总自导自演的苦肉计岂不是毫无用处了?”

  “老爷子,您就别取笑我了。”席宸急忙握住老人的手,急于解释,却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身体挣扎了一下又躺了回去。

  陈燃瞪了瞪再次破开的伤口,冷冷道:“你席家现在就你一根苗了,我好歹与你父亲也是挚友,见你这般自残,我想他如果知道了,死了也会被你气活过来。”

  “我只是想试试,如果我快死了,她会不会动心了。”

  老爷子一愣,半响之后仰头大笑,“原来搞了半天,还是你一厢情愿。”

  席宸沉默了下来,她不在这里,是不是自己这场戏白演了?

  “咚咚咚。”略有节奏的敲门声响了三下,下一刻,女人径自推门而进。

  两两视线对接,他无言,她不语。

  陈燃站起身,笑道:“老头子我算是多余的了,先离开了。”

  房间再次恢复安静,她脱下风衣走上前,调了调屋内的灯光。

  席宸抬起手直接握上她的小手,紧紧的攥在手心里,怕眨眼间她又不见了那般。

  金嘉意转过身,瞳孔里映上他苍白的颜,目光缱绻:“若我白发苍苍,容颜迟暮,你会不会依旧如此,允我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题外话------

  不看到最后,亲们会不会爱上深情的席大爷了,哈哈,不过我突然觉得我家席大爷今天两米八,可帅可帅了。

  最后,宝贝们愚人节快乐,还是那句话,我爱票票更爱你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