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别怕,一切有我。”
此刻,他多想给凉楮打电话。
可他不能,为了凉楮,为了以后……
正在厨房切菜的凉楮,不知道怎么回事。刀锋忽然切到了手指,鲜血留到案板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愣愣的看着手指冒出的鲜血,情绪烦乱,隐隐的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
穿着睡衣到厨房的耿绍东看到凉楮举着流血的手指在发呆。他被吓到了,捉住凉楮的手就往外面拽。
看着耿绍东细心给清洗伤口,消炎,上药,包扎。凉楮依然心里很乱羿。
“怎么这么不小心。就说在外面吃点,你就不听话,非要回来自己做。看看这手指,伤成什么样?”
凉楮垂着头,“抱歉。”
“抱歉有什么用,这些天别沾水。碰到伤口会很疼。”耿绍东收起医用箱,揉着凉楮的发顶。
目光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我心里乱的很,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
耿绍东拧眉坐在她身边,“到底怎么回事?”
“我爸一定出事了!”凉楮说着,就开始找手机。“我手机呢?”
耿绍东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用我的打。”
凉楮接过手机,就开始按号码。电话是通的,但是无人接听。
凉楮一遍遍的打着,每一遍都是通的,却始终无人接听。
她不放心,打了大伯的手机,对方很快就挂断了。打家里的座机,显示无法接通。
“家里一定出事了!”凉楮眼泪流出来,哭着看着耿绍东。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父亲,亲人在她心里的分量。没有人可以抵抗,这就是血浓于水的感应。
“别急,我让人查一。”说着,耿绍东拿着手机开始打电话。
凉楮一直坐在那里,看着他越来越沉重的脸色。她也开始不安。
“待会,我们回耿宅,事情有变。”耿绍东说着,拉起凉楮会卧室找衣服。
凉楮手足无措的站在耿绍东身后,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我家里出什么事了?”
耿绍东穿西装的手顿住了,他回身看着凉楮。走到她身边,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安慰。
“别怕,一切有我。”
高中的时候,她独自一个人报道,交费上课。放学回家,不曾怕过什么。最危险的一次,就是晚自习放学,她一个人往家走,穿过一条黑暗的小胡同。
她忘记了为什么那天没有陪同的同学,只记得是自己一个人。在那里遇到了一伙歹徒,歹徒手里拿着刀,明晃晃的,她害怕的蹲在地上,靠着墙角。
那些人撕扯着她的衣服,把她的书包扔的老远。她无声的流着眼泪,不是她不敢发出声音。是她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后来,有人听到声音,报了警。她被警察送到医院,医生了惊吓过度的病单。老局长得知她一个人住,就让那些警察在这个地方巡查了一个月。
而现在,她心里又开始出现当初的那种恐慌。不同的是,这次身边有了可以依靠的男人。
车子停在耿宅,耿凌骅与其他几位年纪相仿的叔叔在商讨着什么。凉楮跟在耿绍东身后,进门就紧张了起来。
初婉秋看到他们回来,就招呼他们过去。
耿凌骅看着耿绍东,只对他们说了一句话。
“周末举办婚礼,所有的事情都提前安排好了。凉楮,这些都是我和你父亲的同窗好友。周末的时候,我们都会出席。”
凉楮对这些面孔,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记不起来在那里见过。她点了点头,她还是想问爸爸是不是可以过来。
耿凌骅接来的话,解答了她的问题。
“你父亲,有可能出席不了了。”
耿凌骅指着身边的一位长者,继续说:“这位是房烽,你称呼他房叔叔。当天由你房叔叔送你出嫁。”
凉楮对那位房烽的视线相对,房烽对她点了点头。
“我爸为何出席不了,我是他女儿,我要出嫁。他为何不参加?”凉楮甩开耿绍东拉住的手,她就是接受不了。自己都要嫁人了,他都不出现。
子里的人都沉默了,身为父亲的他们,尤其是有女儿的那些人。都无法承受自己女儿出嫁,而自己无法出席的痛苦。
初婉秋走过来,擦干凉楮脸上的泪。伸手抱了抱凉楮。
“楮楮,你爸爸……出事了。”
凉楮推开初婉秋的身体,连连后退的几步。哑声嘶吼着:“我不信!不信!”
耿绍东强行止住凉楮的举动,“凉楮,别忘了临走爸爸告诉你的话。”
“我没忘,可我接受不了。我接受不了。我还没有好好孝顺他,我还没有尽做女儿的义务。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耿凌骅走过来,牵起凉楮的手。“凉楮,你父亲暂时没事。只是他不方便接
你的电话,另外,现在是风声紧的时候,他不方便北上。你必须以大局为重。”
她眼角依然含着泪,却已失声。以大局为重,几天前才讨论过这个问题,现在就压在她身上了。
这就是她自己的选择!
当晚,凉楮跟商战请了一周的假。第二天,耿绍东带她试婚纱,买钻戒,订酒店。他们并没有像正常要结婚的夫妻一样高兴。
她在试衣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敢置信的看着穿着婚纱的自己。竟然也美得不可芳人。
外间,耿绍东已经穿好西装在等她。他的手机响起,关雅静的电话。
“绍东,我竟然看到你在婚纱店。”坐在婚纱店对面咖啡馆二楼的关雅静,注视着对面的情况。
她倒要看看女方到底是不是凉楮?
“对。我在婚纱店。”耿绍东已经查清楚了背后动手脚的人,现在他只等一切浮出水面。
大家明着怎么撕破脸,他都无所谓。但是暗地手,他就不能忍了!
“要结婚啊?”关雅静搅着咖啡的手指微微颤抖,他就那么不顾他们之间多年的感情。
耿绍东走到窗前,就那样看过去。搁着玻璃,与关雅静,四目相接。
他必须承认在见到关雅静的第一面时,他确实心动过。可他那时就已经告诫自己,若不是先把凉楮放在心上,他也许可以考虑,和关雅静在一起。
如今,他已不是当初的年轻小伙。也不再为了消磨时光,去做些无聊的事情。“对,结婚。”
面对着耿绍东,关雅静就那么眼泪突兀的流出来。
高档的市区就是这样,不论是咖啡馆还是婚纱店,玻璃墙体都擦得特别干净。耿绍东就那么看着关雅静在他面前哭。
静静的哭泣传到他耳朵里,他已经丝毫不再有心里反应。可能真的走不到一起,也可能是从来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过。
“我,为什么不可以?”
耿绍东听到楼梯的声音,他立时回身。看到凉楮穿着镂空真丝婚纱,带着银色发冠。
是他动人美丽,温婉大方的新娘。
“她已出现,再无人可替。”耿绍东说完这句话,挂断电话。走向他的新娘。
凉楮之前郁结的心情,看到自己穿着婚纱的这一刻彻底散开。她依然有些不适应,看着耿绍东。
“美么?”
“美!”
不顾旁边还站着店员,耿绍东扯过凉楮的身体。俯身吻过去,“美得我都不舍得别人看。”
凉楮脸红红的推开他,偷偷的瞄服务员。但人家还是大方的微笑着。
凉楮心想着,他们大概见惯了这种场景吧!
“若是我爸可以看到,他肯定会哭的。”
耿绍东知道,她心里依然有这个坎。只能对她更加温柔,更加体贴。
“待会我拍照片,洗出来。给爸爸寄过去,他也可以第一时间看到。”
凉楮提着裙摆,双眼含泪的看着耿绍东。“绍东,真的很谢谢你。谢谢你这样对我好。”
“傻瓜,我不对自己的老婆好,对谁好。”
说着,他单膝跪在地上,手里拿着戒指盒。凉楮惊讶的嘴巴微张。
“凉楮,我还没求婚。我之前设计了很多求婚的场景,但由于时间问题,还没来得及实现。十年,我能再次遇见你。我告诉自己,你就是我未来的老婆。不管别人说什么,别人怎么看。我都认定了你。未来的路,我陪你走。未来的日子,我和你一起过。”
凉楮听着这些话,虽不是浓情蜜意的情话。却是他真真切切的心里话,他们之间也算是轻松的走在一起。
面对危难,却选择扶持着走去。她从来不敢想,自己的生命里会遇上一位这样的男人。
“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开始向往两个人的生活。我离开的那些年,每天晚上,你的一颦一笑都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一遍一遍的重复放映。遇到你,与你牵手,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就算面前是刀山火海,只要你的手在我手里,我依然可以迎风破浪,为你创造美好的未来。”
女人还能说什么,遇上这样一个爱她如生命的男人。她只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嫁给他。
“凉楮,你愿意嫁给我么?”耿绍东拿着戒指,虔诚的看着凉楮。
眼里闪着泪光的凉楮,咬着自己的手指。她怕自己泣不成声,忍着感动。“我愿意。愿意。”
他深情的表白,让凉楮泣不成声。也就是在这一天,凉楮答应了他的求婚。
周五晚上,凉楮回到自己的公寓。她第一站在欧阳的门前,是想告诉她。明天婚礼,如果她有时间,是否可以去参加。
犹豫着,还是敲响了对面的房门。里面没有声音,她又轻轻敲了几,站了一会儿。想想,可能欧阳姐姐不在家。
就转身,找钥匙,开自
己的房门。
放摸到钥匙扣,后面的门开了。凉楮回身。
门口站着那位绿军装,但他今天穿的普通衣服。过于休闲的装扮,帅气逼人的外表。凉楮竟然看呆了。
男人帅气的咧着嘴,对她微笑。悦耳的嗓音,传到她耳朵里,听得她心都颤抖了。
“抱歉,刚刚没听到。是找欧阳么?”
凉楮发觉自己一直盯着他看,回过神,赶紧低头。心里默默念着,罪过,罪过。耿绍东也很帅!
她调整了自己的姿态,才重新抬起头,看向对方。
“是。”
想起了什么,凉楮伸手在包里找了一顿。拿出请帖,递过去。
绿军装接过来,就打开看了。
“这是我的结婚请帖,希望欧阳姐可以去参加。”
绿军装看了请帖,思索了一。收起请帖,看着凉楮。
“时间赶得上,她会去的。”
凉楮依然站在那里,没有动。她奇怪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不经过欧阳姐的同意,就撕开拆看。
“还有事么?”男人看凉楮没有转身的意思,再次开口询问。
凉楮不得不重新打量眼前这位绿军装,上身穿着纯色套衫,灰白色运动裤,脚上穿着棉质拖鞋。很家居的打扮。
“欧阳姐,不在家么?”
男人无奈了,伸手挠了挠短的不能再短的板寸,脸上也露出讪讪的笑。却依然真诚的看着凉楮。
“在家,…她现在不方便…”
话语里躲躲藏藏,凉楮突然就想到了什么。猛然间,涨红了脸,赶紧冲对方弯腰点头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快速的打开对面的房门。砰一声摔上了门。
男人看着被她莫名其妙的动作搞迷糊了。他没说什么啊?欧阳现在确实不方便啊。
周六早上,凌晨四点。凉楮还在睡觉,房门被敲响。
她迷迷糊糊的起开,问了声谁呀。没人理她,她有些害怕,不敢开门。
这时,门外的人开口了。“凉凉,是我。”
凉楮打开门,外面站着耿绍东。刺鼻的酒味和烟味混在一起,倚着门边。
“怎么喝成这样?”
耿绍东迷离的醉眼看着凉楮,就那样看着看着傻傻的笑了起来。
“凉楮,凉楮,你是我的新娘。我高兴,高兴,喝,……再喝……”
看着他这副样子,凉楮猜测。应该是跟他那帮哥们聚在一起庆祝,喝高了。
她记得老家的传统,新婚夫妇结婚前一天不能见面。可是他们本就没有按照章程,就无所谓了。
扶着他走进房间,凉楮把他放在沙发上。去厨房冲了一杯蜂蜜水,照顾他喝。又找了睡衣,走过来。
他双眼迷离的半闭着,有种说不出的魅惑感。凉楮轻轻拍着他的脸颊,“洗澡,洗个澡,再睡会。好不好?”
他知道跟他说话的人是凉楮,他想起来,可提不起劲。被房琛他们灌了太多酒,这还是苏瑞坤送他过来的。
他没有拒绝,点了点头。想要站起来,又跌在沙发上。
凉楮无奈的,只好架着他一米八高的身体,艰难的走向浴室。
到了浴室也是难事,他站都站不稳。凉楮担心他摔倒,那中午的婚礼怎么办?总不能让他带着彩,跟她结婚吧。
站在花洒,凉楮开始帮他脱掉身上的脏衣服。打开开关,水温慢慢升高。她拿着喷头,开始给他洗头。
结果,少爷不满意了。抱着她的腰,推开花洒,嘴里嘟囔着,“裤子还没脱呢!”
水声也响,凉楮没听到。就关上开关,低头看着他。“说什么?”
“裤子没脱,怎么洗?”耿绍东忽然睁开眼睛看着她,真诚的光让她觉得自己很惭愧。
开始动手解皮带,可她刚碰到他腰上的皮肤。他裤木当的地方就支了起来。她看着那地方,也不自在起来。
她停手,扭头。调整呼吸,丢给他一句话。“自己脱!”
“不会。”男人耍起赖,你也束手无策。
浴室的温度越来越高,本来就是密闭空间,水蒸气又溢满了整个狭小的空间。两个人之间的气温也在逐渐升高。
凉楮豁出去了,拉住他的皮带,按皮带扣。裤子落地,凉楮闭着眼,拔他的四角裤。
说好的洗澡,在凉楮脱光这个男人之后,就变了样。
水声哗哗的流着,凉楮的衣服被打湿。被某人嫌碍事的扯掉扔在洗衣机上。
浴室里满地的水,男人打横抱起凉楮,走出浴室。
凉楮被放在床上时,背部搁着什么。她伸手,发现是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五点了。
后半夜,凉楮没有再
睡着。跟醉酒的男人折腾到六点,男人如死猪一样谁去了。她却越来越清醒。
他们这样,其实已经算是夫妻了。只是缺了那一本证件,还有一场光明正大的婚礼。
电石火花间,凉楮才意识到。他们没有领结婚证!
这些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举行婚礼上。就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得不妥,并且昨天试婚纱,他还当场求了婚。
她觉得不对劲,同学也有结婚的,常理是先领证,后婚礼。而她和他之间,似乎不该缺少这个过程。
是他们本就不正常,还是他压根就没有跟她领证的意思?
这样想着,已经七点了。凉楮坐起来,找了新的睡衣穿上。轻声打开卧室门,出去。
耿绍东八点醒来,发现卧室只有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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