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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旗还挺谦虚。

“你怎么要回来的?”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呗。”

“那他就给你了?”

“嗯……可能是我比较面善。”

“怎么还多五千?”

“啊,算是利息吧。”

田一禾扑哧笑了,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人肯定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把钱给要回来,而且还多弄回来五千。可对他来说,最关键的是钱要回来了,至于怎么要的,谁管,跟他又没关系。

不过真没想到,这小子不声不响的,倒真办事,而且还挺有手腕。

田一禾对连旗另眼相看了,有个人办你的事比办自己的事还上心,说不感动是假的。他诚心诚意地对连旗说:“谢谢你啊。”

连旗脸上毫无得色,仍是忠厚本分的模样,说:“应该的,你高兴就好。”不知怎么又加上一句,“我就怕你掉眼泪。”

去你M的,田一禾在心里笑骂,我TM什么时候掉眼泪了?可心里突然就暖了一下,又酸了一下,胸口像被什么涨满了似的。

田一禾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家,一开门,屋里灯全关着,江照竟然还没回来。他把三万五千块数一数,妥善收到抽屉里。打着呵欠躺到床上,美滋滋地睡着了,朦胧中还想,江照这小子,怎么还不回来呢?

15

15、缠绵...

江照是跟明锋在一起,他们再次相遇在一路向北。

明锋最近总能梦到江照,梦境很模糊、很朦胧,光点斑驳人影嘈杂含糊不清。江照就在那片混沌中央,静静地笑着,淡然地坐着,目光扫过来,像注视着自己,又像什么都没看见。他浅色的衣服幻化在一片光影中,仿佛水中月、镜中花。

明锋熟悉这种感觉,同时他又不喜欢这种感觉。搞设计创作,无非就是把突如其来的灵感牢牢抓住,把脑海里冒出来的模糊想法付诸现实,完全呈现。只不过有人不但呈现,而且还会高于它超越它,这就是创作高手。

明锋承认自己对江照有兴趣,他本来想等服装发布会以后再考虑这个问题,免得分心。但他现在发现,不去找江照才会分心。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明锋很相信一见钟情。他的外祖母外祖父、外祖母的妹妹和妹夫、他的父亲母亲、他的哥哥嫂嫂,他一家子人,基本上都是这样。爱情之神,对明家有格外的偏爱,所有成婚的男男女女,彼此相识最多没超过三个月,祖父祖母甚至结婚前连面都没见过。他们坠入爱河跟跳水似的,还是高台跳水,跳进去就不出来。无论世道如何变迁,无论遇到怎样的艰难险阻,一直相守至今。

明锋对幸福二字看得太过平常,他内心深处不太明白人们为什么会离婚,既然最后要彼此痛恨埋怨,当初为什么又要在一起;既然已经携手走过那段岁月,最后为什么又要彼此痛恨埋怨?

明锋对身边每个人都比较照顾比较宽容,骨子里透出一种体贴大度和从容不迫,这是家庭环境决定的,跟教育程度倒没有多大关系。

明锋以前谈过一场恋爱,对象是一个学弟。那个孩子桀骜不驯秉性倔强,偏偏又在服装设计上极有天赋。明锋跟他在一起小半年,付出很多,吃了不少苦头,脾气磨得更好。那个孩子太要强太善变又太多情,后来还是跟另一个学长跑了。

那段时间明锋很消沉。大哥发现他最近很少开口说话,特地拿瓶酒晚上找他谈心。

“你挺恨他?”哥哥问。

明锋没说话,仰头喝了一口酒。

“你该感谢他才对,毕竟也曾经带给你快乐。当初为什么选择他?把那点原因记住,把其他的忘了吧。”

“我以为能和他长久的。”明锋有点怅然。

哥哥想了想:“怎么说呢。别人的房子固然好,但你只能暂住,不能当做家,以后你总会找到一个更适合自己的人。”

“可你们不都是一下子就找到了?只有我是失败的。”

哥哥睁大了眼睛:“谁?我?”他指指自己的鼻尖。

“对,你和大嫂。”

“哈。”哥哥笑,“怎么可能。”他回头看看客厅里正在聊天的婆媳俩,凑到弟弟耳边低声说,“认识她以前,我有过两个女朋友,你们不知道而已。”

“啊?”明锋眨眨眼。

哥哥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心翼翼又回头瞅一眼,严肃地说:“这事可不能让你嫂子知道。”

明锋肚子里好笑,心情明朗了不少。哥哥一拍他的胳膊:“放心吧,你总会遇到那个人的。”

那么,江照是那个人么?明锋不能确定,他能确定的是,目前看来,他对他颇感兴趣。

但他也没有想到,今晚在一路向北,居然还能遇到江照。就像冥冥之中,有只手在安排一切似的,缘分这个东西,似有若无,似无还有。

明锋看到田一禾离开了,他走过去坐到江照身边。

江照回头,目光中有丝惊喜:“你也来啦。”

“是啊。”明锋温和地笑,“衣服试过了么?”

“试过了,我们俩的都挺合适,你怎么猜到尺码的?”江照跟明锋也算熟悉些了,说话随意起来。

“这倒不难,我一看你的体型,大致就能猜个七七八八。”明锋边说边上下扫了江照一眼,这个动作完全出乎于自然而然,非常职业化,但看完了才忽然发现这句话在这种场合其实十分暧昧。明锋有点不好意思,说:“对不起。”

“没事。”江照笑笑,“于是,我也算当了一回模特?”

一句玩笑使得气氛轻松下来,明锋问道:“你和室友一起来的?”

“对,他心情不太好,我陪他来散散心。”

“你对他真的不错。”

“是啊。”江照抿了一口酒,“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明锋沉默下来。他发觉江照有时候说话很有深意,听起来是这个意思,想一想似乎又是那个意思,再想一想又似乎都不是,让你无从接口,而且莫名地透着一种孤独的淡漠的伤感。

借着酒吧迷乱的灯光,可以看到江照的眼睫如羽,脸上的肌肤细腻光滑,整个人恬静而安然,清淡得像一个旁观者,置身事外地看着酒吧里的纷乱喧嚷、YU望横流。明锋不能不承认,这种气质非常吸引他。

“你……找到伴儿了吗?”他不由自主轻声问。

江照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明锋连忙道:“我是说……”他深吸一口气,把语气放平缓些,“你瞧,我到这里来出差,估计还得几个月。我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其实我们……”

江照笑了,他说:“好。”

明锋一怔,为着江照如此痛快地应允,但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然后他慢慢扬起唇角,说:“我那里,可以么?”

“当然。”江照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披上羽绒服,“走吧。”

两人上了车,刚开始都不说话。他们之间关系颇为微妙,说熟悉,满打满算不过见了几次面而已;说不熟悉,却又一个冒昧地邀请,另一个坦然接受这种冒昧。

明锋是很会调节气氛,让周围的人都感到自在的那种人。江照经常会出人意料,让他很惊奇,但片刻之后便把主动权又握在自己手里。他按下播放键,悠扬的旋律在车子里流淌:“走着,忍着,醒着,想着,看爱情悄悄近了……”

江照听了一会,说:“很老的歌了,没想到现在还会听到。”

“难不成放周杰伦吗?”明锋打趣,“那对我的中文水平太过挑战。”

“我以为会是英文歌曲。”

明锋耸耸肩:“在国外听够了。这么多年还是喜欢周华健。”

“服装设计师不是应该紧跟潮流吗?”

“音乐可不用。”明锋笑,“我在国内上的初中,那时周华健不知道有多火,大街小巷全是《风雨无阻》。”

“还有《孤枕难眠》,那时四大天王也很火。”江照回想着往事。

“是啊,我初中还特地梳了最流行的中分头,就是郭富城的那种,现在一看照片,太傻了。”

江照想了想:“听说周华健下个月要来S城开演唱会。”

明锋眼睛一亮:“好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

江照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为他语气的如此自然,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车子里又安静下来,只听到周华健温暖的声音在耳畔环绕:“天地辽阔相遇多难得,都是有故事的人才听懂心里的歌……”

明锋住在三好街附近,他要拓展公司在中国北方的事业,因此包租了一处公寓。大约一百五十平米,半跃的格局,除了卧室、客厅和卫生间厨房,其余近八十平米的面积阻隔成一个大大的工作间。

他在这边以工作为主,因此房间摆放少了几分温馨,多了几分明快和简洁。江照坐在宽大的铅灰色沙发上,接过明锋递过来的红酒,明锋说:“你尝尝。”

江照仔细品了品,似乎颇为醇厚而回味悠长,他终究还是没敢露怯,实话实说:“其实我品不出什么来。”

“什么样的酒都是给人喝的,关键在于喜不喜欢。这是从麦德龙买来的三百多元的红酒,喝起来口感也不错。”明锋随意地坐在江照身边。

江照忍不住笑:“我还以为是什么八几年的拉菲、波尔多佳之类。”

他的笑容如此干净清冽,被红酒润泽的唇像绽开的花瓣一般,明锋的目光闪动,“去洗澡么?”他低声问。

江照眼睫轻颤了颤,回答:“其实,我是无所谓的……”

明锋把酒杯放在白色的大茶几上,俯□去,轻轻吻住江照的唇,和想象中一样柔软清凉,夹杂着清新的味道。他探出手,抚摸着江照柔亮的黑发,轻轻摩挲他的额头和面颊。江照张开手臂拥住明锋,在他的后背上游移,指尖沿着脊椎拨弦一般悄然滑过。明锋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他舌头撬开牙关长驱直入,温柔舔舐,吸吮纠缠,悄无声息的房间里传出暧昧的声音。明锋一路吻下去,鼻尖、嘴唇、下巴、颈线。江照仰起头,半阖着眼睛,带着几分迷乱和沉醉。

明锋按着江照躺下去,近乎急迫地掀开他的衣服,含住他小巧的RU尖,不停地舔弄吸吮。江照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shen • yin,手指cha在明锋的黑发间。

昏黄的灯光照射下来,映着沙发上交叠缠绵的身影,流泻一室春光。

作者有话要说:走着忍着醒着想着看爱情悄悄近了

冷的暖的甜的苦的在心里缠绕成河

曲折的心情有人懂怎么能不感动

几乎往了昨日的种种开始又敢作梦

我决定不躲了你决定不怕了

我们决定了让爱像绿草原滋长着

天地辽阔相遇多难得

都是有故事的人才听懂心里的歌

我决定不躲了你决定不怕了

就算下一秒坎坷这一秒是快乐的

曾经交心就非常值得

我要专注爱你不想别的没有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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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不安...

江照在床上很能放得开,近乎Y荡,颇有些逢迎。不知为什么,明锋忽然想起冯贺说的话,他说江照是保姆加充气娃娃的混合体,让你随心所欲地摆弄,一点不会反抗。

无论冯贺怎么看待江照,不可否认,明锋觉得很痛快,身体很舒展,那是一种大汗淋漓的肆意宣泄后,极度放松的舒展。他睡得很沉,连梦都没有做,一觉醒来睁开眼睛时,明亮的晨曦已经透过厚重的窗帘映进来了。

江照不在身边,浴室里也听不到水声。明锋起床披上晨褛,推开卧室的门。

一种食物的混合香气扑鼻而来,餐桌上摆着煎蛋、焦黄的面包片、热气腾腾的牛奶。隔着模糊的磨砂玻璃,可以看到江照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

明锋微笑,转身去洗个澡,再次走出来时,江照正坐在餐桌旁等他。

“早。”明锋坐到江照身边。

“早,不知道我做的行不行。”江照有点腼腆地笑。

“很不错,谢谢。”明锋不禁凑到江照唇边轻轻亲了一下,这种近乎熟稔的小动作让江照微微一怔,随即低下头去。

“我一会得去工作室准备后天服装发布会的情况。”明锋边往面包上涂抹果酱边问,“你要先回去取点东西吗?我正好顺路。”

“也好。“江照喝了一杯牛奶,吃了个煎蛋就不吃了。

明锋注意到他吃的很少:“怎么,吃不惯这些?”

“哦,不,不,挺好的。”江照像是要证明什么,又拿片面包塞进嘴里,“我不是很挑食。”

明锋被他的紧张逗笑了,拍拍他的手背:“吃不惯可以换,我只是不愿意一早晨就做得太复杂而已,其实我更喜欢吃中餐。”

江照似乎轻舒口气:“好。”

明锋抿了抿唇,他发现床上床下的江照好像有点不一样,此时的江照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低眉顺眼的,还有点小心翼翼。明锋想了想,他握住江照的手,认真地说:“我不是一个不好说话的人,江照,有问题你尽可以开诚布公地跟我谈。我希望我们之间没有芥蒂,不会别扭。当然,我们以前生活方式不同,看待问题的方式也不同,但这并不表明我们不能很愉快地在一起。我在S城可能会住三个月,我由衷地希望,这会是一段美好的记忆。你觉得呢?”他轻声问。

江照抬起眼睑瞅了明锋一眼,又迅速低下去,他说:“是。”

他的语气和表情像极了刚刚嫁入夫家,新婚第一天听丈夫训斥的小媳妇,让明锋忍俊不禁,忍不住吻了吻江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