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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跌撞撞走到空地上,身边是从另一辆车子带下来的胡立文,胡立文全身瘫软,是被人拖下来的。董小蓓却不知被他们弄到哪里去了。董正博对妹妹的安危已经没有心思理会了,他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一个巨大的深坑,像迎面被人狠劈了一刀,寒意直透到骨头缝里。
作者有话要说:活埋~~~噗~~~假的啦~~~人家这素温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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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活埋...
董正博的脸惨白,双腿都不像自己的了。他虽说在S城插手黑道上的生意,但平时也就是个打打杀杀,真没见过这种场景。但董正博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一个劲地告诫自己:稳住,稳住。眼睛在四圈一扫,周围站着的人不少,连、周、谭、丁、裴几个人都倚在车边,或吸着烟,或小声说着话。身前身后的小弟们脸色都很漠然,看不出一丁点凶狠的架势。可越是这样,董正博心里越没底。
还没等他多想,两个人抬下两口长长的黑匣子,和棺材差不多,只是矮半截,黑黢黢地放在地上。董正博的心跳到喉咙口,胡立文早就疯了,奋力挣扎着,被堵住的嘴发出呜呜的声音。
董正博望向连旗,他知道今天自己是生是死就握在人家手里了。董正博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不说他也能发疯,他沉声问:“连旗,我就不信你敢杀我,你到底想怎么样?”他话说出来才发现一点底气都没有,轻飘飘地发颤,随着夜风就消散了。
连旗不吭声,他从冯贺那里接过一支烟来,慢慢吸了一口,红光在黑暗中一闪一闪。连旗眯着眼睛看董正博,曲指弹弹烟灰,轻描淡写地说:“动手吧。”
几个人立刻扑上来,七手八脚把董正博和胡立文一人塞进一个黑木匣子里。董正博刚喊出一声,就被封闭的盖子挡住,眼前顿时一片漆黑。这种黑暗无形中增添了万分恐怖的氛围,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受到木匣子被人抬起来,轻微地摇晃,随即猛地一沉,落到坑底。
木匣子又挨又窄,恰恰能容下一个人,双腿伸直,膝盖只能稍微曲起。董正博瞪大眼睛左右查看,头的左侧露出一条缝隙,隐约可见一丝光芒。董正博拼命挣扎,双腿用尽全力蹬在底板上,砰砰地响。可惜一切都是徒劳,“棺材”上方传来沙沙的声响,紧接着有沙粒顺着缝隙涌入少许。董正博耳边嗡地一声,脑海里一片空白,他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真是要被活埋了。
董正博双目暴睁,蓦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他像只困在笼中的兽,左突右支上下颠动,可这时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连旗站在一旁,看着手下一锹一锹往黑棺材上洒土,直到将其整个掩埋,有几个好事的还挥锹把土拍得严实点。连旗笑笑,问冯贺:“里面空气大概能坚持多长时间?”
“五分钟。”
连旗点点头:“那就五分钟之后挖开。”
裴潇笑嘻嘻踱过来,一拍连旗肩头:“你家那口子怎么没来呀,不太符合他喜欢凑热闹的性格啊。”
连旗摇摇头:“我没告诉他,这种事情还是少见点为妙。”
裴潇喷笑:“你是不是怕吓着他,以后见到你硬不起来了?”
“滚。”连旗锤了他一拳。
周鸿和谭清泉在一旁瞧着,周鸿皱皱眉:“有点过了吧。”
谭清泉淡淡地道:“教训教训也好。”周鸿就是怕他反感,见他没意见,一笑也就罢了。
很快五分钟过去,手下们动手挖坑,他们埋得不深,几锹下去露出棺材来。棺材其实是用锁扣上去的,从外面一拧就开,里面怎么动也开不了。
几个人七手八脚把董正博和胡立文拉出来,两个人刚才在棺材里窒息了,好不容易喘上这口气。胡立文整个人瘫软着,直都直不起来,目光呆滞嘴角流涎。靠近他的手下闻到一股臭味,一人笑骂:“我草,TM的吓尿了。”
董正博被两个人架着,灰头土脸面无人色。足足过了十分钟才清醒,他也真彪悍,哑着嗓子对连旗叫嚣:“姓连的,你够狠!”
连旗一挑眉,轻轻一挥手,那几人二话不说一拥而上,连踹带推,把董正博又给塞回棺材里了。董正博在里面破口大骂:“姓连的我草你祖宗!……”剩下的喊叫都被土层给掩埋掉。
几个人还想动胡立文,却被冯贺拦住,冯贺低声对连旗说:“连哥,我瞧他够呛。”
连旗点点头:“把他带回车里。”结果需要对付的只剩下董正博一个,这下痛快多了。
一个人能死几回?董正博这一晚上死了四回,每一回都被人活生生推到棺材里埋在土坑中;活生生感受到空气渐渐稀薄,直到再也透不上一口气;活生生憋得昏死过去,挖出来再弄醒。
到最后董正博也完了,手足瘫软神志不清,浑然不知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早已死了。
冯贺命人把董正博拖到连旗面前,跪在地上。不是董正博想跪,是他没那个力气站起来。冯贺走上去,很客气地问:“怎么样,董哥,招待得还不错吧?”
董正博喘着粗气,弓着腰,像一只扒了皮的虾。连旗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了,蹲□子,和董正博平视。董正博的目光涣散,精神已经被彻底摧毁了。
连旗笑笑,笑里带点嘲弄的意味,他不跟董正博说一些把手里的地盘生意全吐出来的废话,他就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告诉董正博:“以后不要再到S城来,来一次,我埋你一次。”说完,直起身子,说:“把他弄车上去。”
两个人上来架住董正博,拖着脚往车边走,嘴里嘟囔:“还TM挺沉。”好不容易把他塞进车子里。董正博PI股挨在柔软的椅子上,神色茫然望了望四周,陡然明白人家已经放过他了,不要他的命了。董正博爆发出一声惨叫,撕心裂肺惊天动地,紧接着放声痛哭。那是在生死之间盘旋几个来回,完全放松的人才能有的哭声,哭得涕泪横流完全崩溃毫无形象。
这哭声把大家吓了一跳,随即一起大笑起来。
冯贺拍拍车顶,笑道:“走吧走吧,再不走他就疯啦。”小弟连声答应,一打轮往山下开去。从此以后,董正博再没踏上S城一步,他这个跟头栽得太厉害,以至于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睡觉都不敢闭灯,总在噩梦中惊醒,一提到S城就会腿软心跳,难以平复。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时,几个人刚刚教训了董正博一顿,心情都不错。裴潇搂住连旗的脖子:“怎么样,出去喝一顿吧,这次小丁得谢谢你。”
“是啊。”丁白泽接口,“我做东,请大家好好玩玩。”
连旗刚想回答,电话响了。他接听时,竟是田一禾,语气很急,问道:“炮灰你在哪呢?”
连旗电话一响裴潇就把耳朵支起来了,隐约听到田一禾的声音,忙说:“来来,叫他一起来。”
连旗跟田一禾报了个地名,田一禾匆忙说:“我马上过来,你待着别动!”
连旗皱皱眉头,他觉得田一禾语气有点不太对,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想再聊几句,那边却把电话给挂了。
裴潇对周鸿谭清泉一招手:“哎呀小禾苗要来,哈哈,咱等等,等等啊。”
周鸿看向谭清泉,谭清泉无可无不可,抽出根烟来继续点上。
裴潇一指空地当中的大坑:“快把它填上吧,咱不能破坏环境哈。”
丁白泽好笑:“没想到裴哥还是环保人士。”
“那是。”裴潇故意拖长声,“爱国爱家爱辽宁嘛。哈哈,哈哈。”
几个手下打打闹闹,把四周的土堆往中间一划拉,一会就给填满了。不远处传来突突的汽车的声音,田一禾的小QQ飞奔而至。连旗没想到这小子能来得这么快,看样子刚才打电话时就在附近。连旗连忙迎过去,见田一禾从车子里钻出来,笑道:“挺快呀,正好大家都在这,咱们出去吃顿饭……”
连旗的话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田一禾的目光根本就没落在自己身上。田一禾直接从连旗身边穿过去,向前面奔跑几步,停在了刚刚填好的深坑的旁边。
田一禾的脸一下子白了,黑白分明的眼睛雪亮雪亮的,看看四周站着的手下——那堆人还手里还握着铁锹呢,再看看倚在车边瞧热闹的周鸿他们,回头大叫:“连旗!”
连旗几步赶过去:“禾苗,我在这儿呢。”
田一禾这才瞅见连旗,他一对上连旗的眼睛就定住了,一眨不眨的。神色恐慌而又惊惧,愤怒而又悲伤。连旗被他的模样吓到了,安抚地低声说:“禾苗儿,你,你没事吧?”
田一禾的嘴唇在哆嗦,难以置信、痛心疾首地问连旗:“你……你shā • ré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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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哦,又车震了……...
田一禾怎么来了?说起来这事归根结底还得怨连旗。连旗要收拾董正博,没想把事情弄大,也没想要董正博的命,不过吓唬吓唬他而已。但手底下人兴致十分高昂,要知道这些人全是跟着连新打打杀杀出来的。这男人吧,一辈子没见过血就算了,一旦见过,就总是要怀念回味往日的腥风血雨热血豪情,连旗一说要教训董正博,大家都很兴奋,尤其只耍人家一把不会出事不用担责任,那就更兴奋。
可也正因为连旗早想好了不会弄出大事,所以保密措施做得不是很严密,大家表面上不说,但私底下传递一些会心的眼色和笑容。
首先发现异常的是王迪,这小子现在一心向着田一禾,觉得小老板诚心诚意托付给自己一件事,无论如何也得办好,办不好对不起小老板的一片心。他在洗手间一听到连哥这两个字,耳朵不由自主支楞起来,恨不能直接贴到人家嘴边。但那俩人说话声音太小,只听到姓董、文官屯几个字。
可只有这几个字也就够了,这世上不怕事实,怕的是脑补啊。王迪立刻想到田一禾刚刚受了董正博的欺负,连旗家大业大,肯定不能善罢甘休。关键是那个地名——文官屯,在S城的人都知道这个地方,一听文官屯三个字,最先联想到的不是神马火车站、疗养院,而是——火葬场。
你就说吧,把个活人和火葬场联系在一起,还能有什么好事?何况这人还是连旗的仇人?王迪当时就懵了,我靠这是要出大事啊。他倒没想过连旗能要董正博的命,但想必狠狠教训一下是免不了了。王迪马上拿起电话打给田一禾。
尽管已近半夜,但田一禾还没睡觉,但他没像王迪一样为了算账还战斗在生产第一线。他那个店太小,他又懒,基本上一个星期才算一次帐。连旗还说有要紧事今晚不回来,田一禾闲极无聊,正在网上看GVxiǎo • diàn • yǐng,各种汹涌澎湃各种流鼻血。
这时,电话来了。王迪的声音慌慌张张隐含惊惧:“田哥,田哥,好像…好像要出事。”
“什么?”田一禾一下子警觉过来了,满腔热血瞬间冰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紧紧揪住他,他急问:“是不是连旗?是不是?”
“对呀田哥……”王迪皱着眉头搔搔脑袋,“怎么说啊,我好像,好像听到他们说要对付姓董的……”
说来王迪的表述也挺委婉,一直强调“好像”“可能”。可田一禾的耳朵带选择系统的,自动忽略掉所有不想听到的东西,所以在他那边,就变成连旗就要而且正在对付董正博。
田一禾紧张起来,他就怕连旗跟董正博对着干然后吃大亏,那一声枪响他始终忘不了,太有震慑力了。他蹭地站起身,沉声问:“你听到在什么地方没?”
“可能是……呃……文官屯。”
于是,田一禾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赶紧披上外衣向外走,还被凳子绊了一下,差点摔倒:“我靠,嘶——行了你再帮我听着,谢谢了啊王迪。”
“不用,不用客气,嘿嘿。”王迪在这边还不好意思地傻乐呢,那边田一禾早按断电话了。
田一禾开车狂飙在根本见不到人影的夜色里,一路上脑海中冒出的影像层出不穷,那些电影真没白看。什么《古惑仔》《英雄本色》《喋血街头》《两个只能活一个》,什么飞车、混战、围攻、枪战。他都做好一会远远望见警车车灯映得天边一片红,或者连旗满身鲜血只剩最后一口气留句遗言神马的思想准备了。
田一禾的心脏撞得胸腔砰砰的,像挥着大铁锤砸墙。完了,他又担心又害怕,真完了。炮灰呀炮灰呀,你可千万得挺住了,怎么地也得跟我说句话呀。田一禾越想越难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可开车到了文官屯附近,什么也没有,满眼望去一片黑,连个路灯都少见,更听不到枪声呼喝声脚步声。田一禾没主意了,开着车瞎晃了两圈,才想起来给连旗打电话。电话响的时候田一禾心里还直发颤,怕对方接不了了或者好不容易躲藏起来手机突然响了于是无助地被人发现什么的。可惜还没等他在脑海里神展开,里面已经传来连旗的说话声,气定神闲泰然自若,一点没听出来有什么不妥。
田一禾松了口气,可这口气刚吐出一半心又揪起来了,我靠不会是还没开始吧?赶紧阻止他,还来得及!
所以田一禾的QQ今晚绝对发挥了超强功能,一路漂移过来的。等他喘着粗气飞奔而上,正看见一圈人围着一个明显刚刚填好的大坑,旁边的人一眼看去没一个是好东西。
田一禾望着连旗心颤肝颤浑身都颤,他抖着声儿,难以置信地问:“你……你shā • rén了?”
连旗明白田一禾是误会了,连忙安抚地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