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好了伤疤忘了疼?
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不知道是水雾冲进了眼里还是怎么,眼前渐渐蒙上了一层雾气。似乎已经不记得是有多久没人怎么关心自己了,他竟然知道她爱吃红豆糕,爱喝豆浆,喜欢虾粥。
简惜低着头,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护工一边给她削水果,一边念念叨叨地说,“萧先生对你真好,走的时候怕吵醒你,连洗手间的水龙头都不敢开,去隔壁的空房间洗漱的。还叮嘱我记得提醒你回去工作,这里不用担心,他找了最好的专家给孩做手术。旆”
简惜默默地听着,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些感动,有些震惊,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昨晚给夏林菲打电话,可她像是和孟承正约好了似的,两个人都不听电话,最后干脆关机了。没办法,她只好厚着脸皮打给萧君墨,先借了万块缴费。
在远远的手术费面前,她觉得自己的坚持是可笑的。如果全世界除了萧君墨谁也帮不了她,别说是做情.人,就算是做小.姐,她也会义无反顾地上。
幸好只是借万块,等联系上夏林菲,她会立刻还给他。
接到萧君墨的电话,他那头很安静,声音顺着听筒传过来,“远远醒了吗?”
“还没有。不过医生刚才来看过,没什么大碍。”他的话让她想到了周的手术,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钱不是问题,对于夏林菲来说,几十万也能拿得出来,只要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但一想到孩这么小就要遭这种罪,她便自责不已。开颅手术,手术并非没有风险的,她却承受不起一点意外。
“别担心,我已经和医生咨询过了。”他安慰她,“钱我已经替你交了,算是预支工资。窠”
简惜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半晌,只是憋出一句“谢谢”。
预支工资,比跟别人借钱好。
“跟我,不必说谢谢。”
心里一慌,她哑然,那头耐心地等她说话,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她的回答,他轻笑一声,“成,没事儿我先挂了。”
“……好。”
那头没了声儿,她以为他已经挂了,却又听见他说了一句,“晚上一起吃饭吧。”
伴随着一阵轻咳。
“你感冒了?”意识地,她问了一句,语气是连自己也没察觉的关心,“吃药了吗?”
“吃过了。”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暖暖的,像是春风拂过她的耳际。
“晚上见。”
他挂了电话。听到“嘟嘟”的忙音,简惜一阵懊恼。她根本没答应他,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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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有护工帮忙照看着,简惜犹豫了一还是去上班了。
出了电梯,刚走到科室门口,远远的,主任从走廊那边走过来,叫住她,“小简,到我办公室来一。”
简惜连忙跟上去,一直到进了办公室,关上门,主任的脸上才微微有了些表情,带着一些遗憾和无奈,将一份东西递给她,“小简啊,你来我们医院有好几年了,我是看着你一走过来的。工作有多努力认真,多肯习,我是知道的。但这是上头的决定,我也没有办法……”
简惜一愣,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的那份东西上。
血液仿佛一凝固,她感到手脚发凉,有些不能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低着头,半晌沉默,主任被她的沉默弄得有些坐立不安,连忙扯出一个笑脸,安慰她,“相信凭你的能力,到哪里都能找到好工作,我们医院失去你,是医院的遗憾!”
“是谁来的决定?”简惜突然抬起头,静静地看向主任,眼里并没有多大起伏的情绪。
主任面色有些为难,简惜伸手去拿过那份解聘书,轻飘飘的几页纸捏在手中,却像是有千斤重。
“是副院长?”
主任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简惜扯了扯嘴角,没再说什么。冲着主任深深鞠了一躬,转身木然地走出办公室。
在儿急需用钱的时候,她失去了工作,而这个让她失去工作的人,是她的丈夫。
简惜感觉脚发软,差点栽倒在地,她扶着墙壁,慢慢地蹲了去,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只手揪着,喘不上气来。
手机在包里响了多久,她不知道,直到有人看不去了,过来问她,“简医生,你怎么了?肚痛吗?”
简惜缓缓抬起头,冲她露出一个笑容,“我没事。”
“你的手机已经响了很久了!”小护士提醒她。
简惜点了头,颤抖的手指伸进包里,慢慢地将手机摸了出来,手上像是使不上劲,手机滑落到地上。
她伸手去捡,屏幕上闪现的名字让她心头一慌,哆哆嗦嗦地抓起手机,接听了电话。
“小简,孩被人抱走了!”
大脑嗡的一声,简惜猛地站起来,脸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你说什么?”
护工在电话那头急得哭起来,“刚才有一群人冲进来,将孩强行抱走了,我没拦住……”
简惜不敢置信,凉意从指尖升起,冻得她几乎僵硬,快要握不稳电话。
失魂落魄地从安全通道冲去,住院部在另一栋楼,同一所医院里,从一栋楼到另一楼需要穿过半个医院。
电梯门口站满了人,她等不急,一头冲进安全通道,爬了十层楼,终于站在病房门口的时候,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跌倒在地。
病房里站着两个护士,护工坐在沙发上和她们聊天,已经没有了电话里的慌张。
见简惜吓得半死的样,她连忙站起来,一边解释一边走过来扶起她,“我刚跟护士打听了,带走孩的人她们认识,是你老公。孩没事的。”
简惜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听明白她在说什么,猛地推开护士伸过来扶她起身的手,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等电梯的间隙,她给孟承正打了个电话,那头一接通,简惜几乎崩溃得大喊,“孟承正,你到底想怎么样?”
“小惜。”孟承正听出她情绪不稳定,犹疑了一,有些愧疚的淡淡语气,“过来吧,我在家里等你。”
“孟承正我警告你,孩若是有什么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周围人向她投来异样的眼光,可是简惜一点都顾不了,她的心里只记挂着一件事,那便是她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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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上,她不停催促司机快点开,到了广臣豪庭,一出电梯她便直奔门口,用力砸门。
孟承正来开门,简惜扬起巴掌吵着他的脸挥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在他的脸上留清晰的五指印,简惜红着眼瞪着他,“我儿呢?”
孟承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被打了一巴掌也跟没事人似的,淡淡地看着她。里的灯光照在他身上,逆光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整个人覆着的一层阴郁。
简惜推开他,连鞋也没脱便大步冲了进去,在客厅,她看到全套的医疗设备,有个医生模样的人正在那里摆弄着什么,简惜瞥了一眼,奔向了卧室。
直到看见床上静静坐着的小孩,她才松了一口气,胸口堵了很久的浊气渐渐消散。
远远穿着蓝色的病服,靠在床头看动画片,没心没肺的笑,手上吊着点滴瓶。听到脚步声,转头看见她,脸上的笑容一沉了去。他板起了脸,扭头看向一边。
简惜走进去,在床头坐,将他小小的身紧紧搂紧怀里。眼睛干涩难受。
远远假意推了推她,便趴在她胸口没再挣扎,但嘴里还是不高兴地哼了哼。
“怎么了?”简惜揉了揉他的脑袋。
远远朝门口看了一眼,转头瞪了简惜一眼,“你又跟他和好了?”
简惜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又被他打断,“好了伤疤忘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