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找到她了

    叶雨晴又向前走了一步,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唇与唇相贴,她的舌尖轻刷过他饱满的唇,引起一阵战栗,她不管不顾,轻叩他的牙齿,然后长驱直入,邀他的舌共舞。

    萧俊亦是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胆,这么的不管不顾,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即被狂喜淹没,他不理会四周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不理会众人异样的目光,双手扣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身上拉,化被动为主动,疯狂地啃咬她的唇。

    众人看着眼前戏剧性的变化目瞪口呆,再看一旁站着的今天的主角之一,见她气得浑身发抖,一时同情,一时又兴灾乐祸。

    叶琳该有多恨啊,她好不容易等到萧俊亦娶她的这一天,她昨晚整夜都睡不着,一时担心婚礼会起变数,一时又担心自己不是以最美的样子嫁给他,直到黎明时,她才浅浅入眠,可是梦里,那四个恶棍的脸再次出现,让她仅睡了十分钟,又醒了过来。

    她受尽折磨,就是为了今天能够以最美的容颜嫁给他,她千担心万担心,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叶雨晴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她怎么敢在她的婚礼上来勾引她的男人?

    叶琳恨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差点把一口银牙咬碎。看着相拥的两人热吻,她像是被人迎面狠狠抽了一巴掌,痛得撕心裂肺,她颤抖着走过去,要去拉开他们,刚走了一半,叶子驚就拦住了她,对她摇头,让她小不忍再乱大谋。

    她还怎么忍耐?叶雨晴都欺负到她头上来了,她还怎么忍得下去?

    眼泪终于滑落下来,她会记住这屈辱的一幕,她不会放开萧俊亦的,死也要在他们之间留下阴影,让他们即使在做.爱时,也不能忘记她。

    女人的恨意是可怕的。

    一吻毕,叶雨晴媚眼如丝,她狡黠地看着他,窝在他怀里,哑着声音道:“对不起,我错了,我爱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萧俊亦的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他低头看着她,她的神情顽皮中带着忧伤,她说她爱他,没有逼迫,没有引.诱,她的心明明白白地摊在他面前,只要他点头,他就能重新拥有这份幸福。

    可是……

    萧俊亦迟疑的看向站在离他们不远处哭得跟泪人儿似的叶琳,小叶子已经伤害过她一次,他怎么能再伤她一次?他说过,要替小叶子赎罪的,他怎能再带给她伤害?

    这个从小就温暖着他的女孩,他不能够让她下半生在痛苦中度过。

    叶雨晴感觉到他慢慢推开自己,她有些错愕,有些惊慌,伸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角,看他忧伤地看着她身后,她猛得转过身去。

    那个哭得跟泪人儿似的女人不是叶琳是谁?

    她一身雪白的婚纱刺疼了她的眼,她万万没想到,萧俊亦将要娶的女人是她?她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抓住的那片衣角松了,她犹不相信眼前所见,抬头死死的盯着萧俊亦,“你要娶的那个女孩是她?”

    她多希望自己是被自己的眼睛骗了,那日在车上,她笑着问他从小有什么心愿,他说他要娶她的青梅竹马,可是叶琳怎么会是她的青梅竹马。

    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就一直跟叶琳住在一起,朝夕相伴,她根本从未离开过y市。可是她知道,萧俊亦从生下来就住在曼哈顿,成年后才离开的,他们怎么会相识?

    叶雨晴觉得自己的脑袋乱糟糟的,理不出一点头绪来,只能寄希望在萧俊亦身上,希望他回答她不是,是她眼花看错了,那个穿着婚纱的女子不是叶琳。

    萧俊亦见她脸色瞬间惨白,眼底的质疑那么明显,心比黄连还苦,他知道自己将要娶叶琳的事对她打击有多大,他想伸手拉住她,可是她却躲开了,他痛苦闭了闭眼睛,颓然点头,“是。”

    简简单单干干脆脆一个字,却让叶雨晴觉得此刻出现在这里的自己就是一个傻瓜,他说爱她不是真的,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先被一个女人甩,所以他要赢回来。

    thestday不过是他早就设计好的,只为让她心软,只为让她说出爱他,然后狠狠地羞辱她。

    他的目的达到了,她不管不顾的跑来婚礼现场与他激.吻,来挽回他,不过是澎胀了他的男性尊严。他爱的人是叶琳,所以刚跟她离婚,就迫不及待的要娶她过门。

    她怎么会这么蠢?

    看着她的神情变化,萧俊亦清楚地知道她误会了自己,他心底一阵悲哀,他张嘴想要辩解,却突然力不从心,就这样子吧,她误会他也好,恨他也好,至少她会将他牢牢记住,这样就够了,真的够了。

    叶雨晴连连向后退了几步,整个人抖得如风中落叶。她错了,真的错了,她怎么会信了他的话,她怎么会孤注一掷地跑来这里丢人现眼?她为什么要来,为什么不带着那美好的记忆过一辈子?

    她摇摇欲坠,只觉得喉咙一阵腥甜,她眼前阵阵发黑,看不清周围担忧的眸,看不清周围嘲弄的笑,看不清他着急的脸。小腹一阵剧烈的疼痛,有什么东西缓缓流下,温温热热的。

    她泪眼迷蒙,死死压抑着心口的剧痛,抬起头看着萧俊亦惊慌的脸,即使到这个时候,她都不忍谴责他,她看着他笑,笑得令人格外心惊,“俊亦,我祝你跟六姐幸福。”

    她强撑着往外走,在众人或悲或喜或同情或怜悯或谴责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傲然地走出去,萧俊亦看着她倔强地背影,眼底一阵发热,他伸了伸手,想留住她,最后还是颓然放弃。

    小九,这辈子我们有缘无分,留待下辈子,我一定好好爱你。

    俊亦,对不起,下辈子,遇见你之前,我一定绕道走。

    莫言晴看着那个倔强的背影缓缓走远,哭得一塌糊涂,她顾不得自己是宾客,甩开白景天的手冲到萧俊亦面前,骂道:“萧俊亦,你不是个男人。”

    说完她恨恨地跺脚,追着那道纤细的身影而去。白景天摸了摸鼻子,没想到娇妻会发威,他冲萧俊亦抱歉的笑了笑,赶紧追着娇妻而去。

    莫言晴追出去,看到的那幕是她这辈子最惊心动魄的,她吓得眼泪都不流了,愣愣地看着靠在墙边的那个女孩子,猛得一口鲜血喷出来,然后她的脚边,缓缓地流下一淌血水。

    莫言晴骇得捂住嘴,看着她缓缓倒在地上,急忙奔过去,“孩子,不要睡,不要睡,你醒醒。”

    白景天奔到她们身边,看到这一幕也吓得心跳都要停止,他急得推开莫言晴,俯身将叶雨晴抱起,低声吼道:“快点打电话叫救护车,她的情况不妙。”

    莫言晴很害怕,她从手袋里掏了半天都没把手机掏出来,手不停哆嗦着,她慌得不行,“白景天,你说她会不会死啊?”

    莫言晴曾经经历过这样的事,那时候她尚不觉得害怕,现在却害怕得直发抖。白景天看她半天都掏不出手机,一边掏着叶雨晴向电梯走去,一边道:“拿我的手机,快点。”

    这一刻,不仅是莫言晴回到了过去那难忘了时光,就连白景天也回到了过去,那时,他精心策划的一场婚礼,只想让他们之间的婚姻再没有遗憾。

    婚礼上,他焦急地等着新娘出现,然后她出现了,穿着一身圣洁的婚纱,从红地毯的另一端,缓缓向他走来,他以为他们就会天长地久,可是洛琳却威胁他。他来不及向她解释,扔下她,后来她大出血,被郁树送去了医院。他没有见到她大出血的那一幕,可是现在,叶雨晴带他从新回到那场他没能参加的惨烈景象。

    他的心在剧烈颤抖着,是赎罪也好,是愧疚也好,他不能让叶雨晴有事。莫言晴跟着他进了电梯,慌忙按下1楼数字键,然后去掏他的手机,手机顺利拿出来,可是她手指却颤抖得厉害,好几次才解开锁,拔了120急救中心的电话。

    出了电梯,白景天抱着叶雨晴疾步往酒店外走去,身后婉延了一地的血迹,他们等了几分钟,好不容易等到救护车,将叶雨晴抱到救护车上,护士一边给她急救,一边问让谁同行。

    “我,我!”莫言晴一边说,一边往车上爬,白景天想了想,自己毕竟是男人,不方便,只好叮嘱莫言晴,“你乖乖的坐着,不要打扰医生抢救。”

    莫言晴点头如捣蒜,其实白景天说了什么,她根本就没有听见,一颗心全悬在了叶雨晴的身上。救护士呼啸着开出去,护士及医生有条不紊得抢救。莫言晴坐在旁边,看着她惨白的脸色,一颗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紧,“孩子,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她默默地祈祷,平时她不信神不信佛,此时要用到时,方知自己以前都不虔诚,生怕神佛不搭理她,把东方的神西方的耶酥全求了一遍。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护士将滑轮病床抬下去,急忙向急救室冲去,急救室的红灯亮起来,她焦急地在门外等着,来回不停地踱步,白景天赶到时,就见她正捧着脸万分无助的样子。

    心口顿时大疼。当年的景象如今真实再现,他心疼得无以复加,那时候他没能陪在她身边,而现在,他希望自己能给她力量。放轻脚步走过去,他将她拥在怀里,低声道:“不会有事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近些年来,莫言晴的脾气在白景天的一再退让中,已经到了骄纵的地步,此时她又急又心疼,甩开白景天的手,站起来大骂:“混蛋,萧俊亦真是混蛋,我不准你跟这样的人渣合作,立即取消跟他的合作,否则我闹得你不得安宁。”

    白景天公私分明,对她的无理取闹直皱眉头,“这是公事,哪萧你胡闹。”

    莫言晴发起气来,就会搬往事,看到叶雨晴步上她的后尘,她又是难过又是心疼,说话也尖酸刻薄起来,“是,是我胡闹,看到她这样,我就想到我那时候怀的第一个孩子,都是你们这些没良心的男人害的,呜呜呜,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不活了,呜呜呜。”

    标准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白景天皱起眉头,想起他们第一个无缘的孩子,与第二个生死不明的孩子,他的心柔软下来,他将别扭着不肯让他抱的莫言晴强硬地搂进怀里,打趣道:“看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别哭了,等会儿人家该笑话你了。”

    “谁敢笑话我,谁敢笑话我,我打得他满地找牙。”

    白景天摸摸鼻子,“好了,乖乖听话,她不会有事的。”

    想起急救室里生死不明的叶雨晴,莫言晴心又疼了,那个可怜的孩子,她还记得那日撞车,她笑着伸出手,说:“您好,我叫叶雨晴。”

    那样的鲜活动人,现在怎么就躺在医院里人事不知了呢?莫言晴越想越伤心,眼泪成串的往下落。白景天瞧她这样,很是心疼。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顺着她,不愿意让她有半点不开心的事,即使承欢与虎儿在一起那么大的事,他都瞒着她,只说是送承欢去国外念书。

    他怕她生气,怕她不开心,小心翼翼地做着他一切能做的事。

    有多少年了,她都不曾这样大哭过。囝囝失踪后的一年多,她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直到后来她的肚子再次传来喜讯,为了弥补对囝囝的轻忽,她将所有的爱都给了那两个孩子。

    白天,她强颜欢笑,夜晚,她等他睡着了,就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难过,只是不想破坏了她的心意,假意不知而已。

    后来辰熙与承欢渐渐长大了,两个人的眉眼都长得神似囝囝,特别是承欢,几乎跟囝囝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莫言晴把她所有的爱都给了这个孩子,爱她纵容她,他明白,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弥补对囝囝的亏欠。

    她不再哭了,慢慢的也会笑了,对他也不再像从前那般轻忽,偶尔会赖在他怀里撒娇,偶尔也会在他专心做事时,出其不意地给他一个吻。

    他们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但是囝囝的事,始终是他们心里上的一块疤,触碰不得。

    看着她压抑地哭泣着,他心一阵阵的疼,这样一个素昧平生的孩子,却重复着他们走过的道路,如果她是他们的女儿,他们该多心疼。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外面的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急救室门上的红灯突然熄灭,莫言晴陡然站起来,快步奔到急救室门前,就听到铁轮摩擦地面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推开,护士推着叶雨晴去了加护病房,莫言晴追了两步,又听到医生问:“谁是她的家属?”

    “我。”莫言晴走过去,急声问道:“医生,她怎么样了?”

    “总算保住了一命,不对,是两命。”医生立即纠正自己的错误。

    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是听到医生说两命时,莫言晴还是瞪大了双眼,指了指远去的病床,张了张嘴,艰难的问道:“你说她怀孕了?”

    “对,你们不知道?”医生很惊讶,却不曾想过自己的话有语病,孩子又不是他们种在她肚子里的,他们怎么知道?

    莫言晴默默汗,“她怀孕几个月了?情况怎么样?”

    医生一脸凝重,叹了一声,“母亲身体本来就出了状况,孩子也是拼命保下来,情况很不乐观啊。”

    莫言晴想起自己刚才追出来时,看到她吐血,连忙问道:“她有硌血的现象,她的身体到底如何了?”

    “那是她注射过去铁药物的自然反应,她有先天性的地中海贫血症,每一个月都有来我们医院输血以及做去铁药物注射,她这样的体质怀孕本来就是一种负担,再加上她郁结在心,孩子能不能保住,还要看母亲是否坚强,你们是她的家人,尽量开解一下她。”

    听到医生说叶雨晴患有先天性地中海贫血症,莫言晴与白景天整个呆住了,患有这种绝症的,十万个人里能有一个,因为先天性地中海贫血症是在母亲孕期时没有按时去孕检,或是医生轻忽造成的。

    可是他们在茫茫人海里遇到她,她却患有先天性地中海贫血症,再加上她与白景天相似的脸,莫言晴激动了,她抱着白景天又哭又笑又跳,“白景天,你听到了吗?她真的是我们的孩子,她真的是我们的孩子,老天保佑,我终于找到了她。”

    白景天又惊又喜,可是他还有基本的理智,他说:“不能凭她患有地中海贫血症就认定她是咱们的孩子,这世上患有这种绝症的有很多。”

    “不,她就是,你不知道她跟你有多像,她就是我们的囝囝。”莫言晴倔强地认定,叶雨晴就是她的孩子。从她第一眼在电视上看到她,她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她不会弄错的。

    “她有爸爸有妈妈,怎么会是我们的孩子,言晴,我知道你想囝囝想疯了,但是她不是。”

    “是,是,是。”莫言晴继续坚持,一颗心都恨不得飞到叶雨晴身上去。母亲的直觉不会错的,她从未对一个人如此上心过,她喜她悲,她都跟着心疼。

    “……”

    医生见两人争吵不休,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他举起手来道:“两位,我打扰一下,你们不是她的父母吗?我看这位先生跟那位小姐长得很像,更何况,你们这样争吵也是争吵不出结果的,现在科学这么发达,做个dna检查,不全都明白了?”

    闻言,莫言晴眼睛顿时亮晶晶的,她连连点头,“对,是不是,做个dna检查就成,医生,你抽我的血吧,我要验我要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