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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封锁的道路上停满了外国的高级车,挑高的剧院大门彩上了金丝,伴随著迎

客的红色长毯,装饰的花篮一路排到入厅处,穿著高叉旗袍的女侍亲自送上绣制

的荷花香包,为了迎接到来的嘉宾,皇家剧院极力展现出它最美好的一面。

仿西方建筑的音乐厅里,座无虚席的盛会。表演尚未开始之际,嗡嗡的交谈声回

荡著,仔细一看,在座的宾客皆是津区知名的外国人士。

突然转暗的灯光,语声止息的瞬间,缀著流苏的绒幕缓缓拉开。耀眼的反射下,

就位的乐团似乎带著股强烈的张力。指挥家优雅地行礼之后,银色的指挥棒在空

中划出一个弧度,醉人的音符随即倾泻而出。

然而,原应喜乐无比的气氛却显得有些异样。交换的眼神,低传的耳语,彼此从

容的伪装下,让宾客们不得不在意的是,此刻正守在大厅外那一列列的日本军队。

从剧院四周的马路开始,军用的吉普车不断地巡逻,主要建筑物的音乐厅旁,岗

哨密集,不时可以看见卡其色制服的士兵。

通往二楼包厢的楼梯口,全副武装的精兵左右分立。楼上长廊的右侧,是一扇镶

著精致雕饰的沉重木门。

玻璃杯碰撞的声音里,那门后的人正低声交谈著。

“克里夫先生,我不得不认为,在这次的情况下,贵国所做出的选择是非常明智

的。”

靠在椅背上,身穿日本军服的男子一边饮酒一边说著,那张年过半百却依旧神采

奕奕的脸上,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痕。

“副司令官先生,我必须要向您强调,伟大的大英帝国是从不让步的!我的国家

向来只做合理的交易!”

透过一旁的翻译,天津租界的英国总领事约翰?克里夫僵硬地反驳,那双淡蓝色

眼眸中有著明显的不悦。

日本支那派遣军(通称荣)的副总司令官?吉本贞一发出一阵哈哈的笑声。

“说交易也罢,说让步也成,无论是用哪个名词,达成的协议都不会改变,就随

你的高兴吧,不过,”他倾身向前,“克里夫先生,请你要牢牢地记住,大日本

的实力是举世共睹的,攻下整个支那的日子就在眼前,英吉利若要插手干预也是

徒劳而已,更何况,我们的胜利将来对贵国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吉本又笑了起来,那双精明的眼睛却直盯著克里夫不放,“这点克里夫先生你不

是最清楚的吗?在租界里我军一直都有信守承诺,也算是帮了你不少忙吧?”

“是的,你们的确是没有伤害我的任何同胞,我谨代表他们感谢您与副长先生的

仁慈……”克里夫有些不安地抚著上翘的胡子。

“这不就对了吗?”

吉本脸上露出笑容,向仍迟疑的克里夫举杯,欢愉地一饮而尽。

“既然如此,就当是小小的回报吧,还希望克里夫先生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

一边把空了的酒杯放回桌上,吉本似不经意地丢出一句话。

“…是什么?”似乎料定不是什么好事,克里夫警觉地回视对方。

“虽然现在已经撤军了,但是上次逮捕的支那犯人似乎背后另有主谋,希望能让

我军继续在租界里搜索他们的余党。”

眼光越过身前斟酒的副官,吉本慢条斯理地说著。

“这恐怕是有些强人所难了,我的同胞们……”深深皱起眉头的声音。

“我保证绝不会侵扰到英吉利人。”

“非常抱歉,但你所说的我恐怕还是──!”正要摇头的克里夫,目光却突然一怔。

不知何时打开的门旁,两位正值豆蔻年华的艺妓走向他们面前,一鞠躬间,开叉

的领口明显地露出白嫩的肌肤。

“伊藤副长让我们来伺候大人。”

右边的艺妓微笑地说著,嗓音甜美动人。相较起她的落落大方,另一位艺妓就害

羞许多,水亮的眼睛眨啊眨地,那不经意流露出的羞涩,煞是妩媚动人。

艺妓前后地偎近克里夫身旁,娇艳的表情里,温柔的香气间,捧著的酒杯凑到嘴

边。

“你们……不、我……”

刚才那位坚决不退让的英国领事,这一会儿却忽然变得口齿不清起来。

暗笑著克里夫方寸大乱的模样,心想女人来得正是时候的吉本,带著笑容转向身

侧的副官。

“伊藤他人呢?”

“副长已经到了,现在正在隔壁的包厢。”

刻意昏暗的空间里,角落的小灯正发出淡淡的柔光。半敞的帷幕间,悠扬的乐声

轻轻流入,形成一种极为微妙的飘缈回音。

如此雅致的环境,只怕无论是谁也要敞开了心胸陶醉在美好的旋律中,除了那个

男人之外。

封闭的包厢里,一个朦胧的身影正不安地蠢动著。

似乎强忍著什么的眼眸半闭著,男人那适合接吻的薄唇看起来有些发白,沿著额

角不住滴下的冷汗则明显表现出他的不适。

和上半身整齐的衣著相反地,男人的长裤被扯落到脚边,在强迫固定的姿势跨坐

下,动弹不得的男人进退维谷。一阵阵插入的疼痛里,那光裸的下肢似乎正不停

地发抖,大腿根部几乎已近痉挛起来。

望著这样的男人,他不禁微笑起来。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笑意,男人恍惚的眼神瞬间集中起来,满是责难的目光狠狠地

瞪向他。

看著男人挑衅般的神情,那弧状优美的唇角只轻轻地扬起。

就像是玩弄著一只充满戒心的野生动物,一步步地将其逼入绝境,他愉悦地享受

著过程中的征服快感。一次又一次的对抗中,那双眼眸里怎样也掩藏不住的骇惧

,是他拥有男人的最好证明。

对视之间,男人发梢的汗珠不停地滴落在衣上。

男人的身体,在汗湿的衣下一览无遗。魁梧的肩架,紧实的胸膛,富有弹性的肌

肉,还有那病后细得像女人一样的腰身,虽然早已熟悉这具身躯,他仍著迷似地

一一抚遍。

挣扎著想逃,男人不安地扭著身体。似乎早已预料到这样的反应,他加重力道压

住那乱动的身躯,硬生生地迫使男人一口气坐到自己腿间,藉由紧密结合的部位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最小。

突来的刺激下,男人难耐地倒抽了口气,那贴身的上衣里,凸出的胸尖随著急促

的呼吸若隐若现,看起来格外撩人遐思。

隔著衣服吮吻胸前时,男人带著屈辱的表情撇开目光。

他微笑地看著这样的男人,感觉体内的情欲被更加强烈地挑起。抓紧男人的腰,

他前后用力地摇动起来。

越来越激烈的摆动下,像怕叫出声似地,男人紧紧地咬住嘴唇,低垂的眼帘只不

住颤动。那极力压抑的表情,乍看之下,却令人不禁有股彷彿女子初夜羞涩的错

觉。

他望著这样的男人,胸口涌起一股莫名的热流。

触抚著背部的手缓缓下滑到尾椎一带,灵巧的指尖在那敏感周围揉捏著,他感到

男人起了一阵细细的颤栗,彼此重合的部位也跟著紧缩起来。

随之攀升的欲望,不断上涌的冲动,那紧窒的热感在他体内燃起一股前所未有的

激情。兴奋起来的身体不住呐喊著想要重温,在自己的支配之下那双倔强眼瞳盈

满泪水的模样。

…这个男人是他的!从睁眼醒来的一瞬间开始,男人的命运就注定无法更改。以

前拥有的过去,即将开始的未来,所有的一切,这个曾经死过的男人连生命都属

于他!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热之下,他猛地扳开那正微微颤抖的臀部,再一次将自己刻入

灼热内部的最深处。

男人似痛楚已极地昂起身体,数道汗水沿著挺动的肌肉滑落而下。

攫住那在空中挥动著彷彿想求救的手,他在男人全身各处,深深地烙下属于自己

的印记。

“魁……”

激烈解放的瞬间,像是要唤起什么似地,他轻轻叫著男人的名字。

“少爷,副总司令官请您过去。”

敲门声之后,伊藤泉一郎走出包厢,没有回头看身后的人一眼。

1939年9月,欧洲大战爆发。

因应剧烈变动的局势,日本方面也发表了一连串的声明。继临阵退缩的平沼内阁

之后,接掌政局的总理大臣阿部信行,依旧对欧洲战况采取观望的态度,而向外

发表了日本不介入欧战的强烈声明,一来减少可能的外交负担,二来藉此对德国

示好,但真正目的是划清欧亚战圈,排除侵华战争的任何障碍。

此外,日本国内,为因应持久不下的战争僵局,必要的措施已开始运作。全民总

动员的命令下达之后,所有物资人力进入绝对战时状态,在帝国政府的要求之下

,日本四大财阀也全力投入战争工业,依照满洲九一八事变的模式,日本不但打

算以战养战,也开始进行多方并吞支那的策略。迈入新一阶段的战争,在未知的

暗地里悄悄展开。

拥有超过十个师团的兵力,再加上五个部的空海机队,这驻扎在港津区一带的日

本军营,可称是北支那方面军的最大要塞。

一栋栋被强徵来当营房的民宅间,严密的岗哨镇日戒备,每个转折的角落里,带

枪的巡逻队不停来回。

随著天色的渐暗,各处的营房也跟著亮了起来,那栋位在营区中心的富丽洋宅里

,正一片灯火通明。

大厅里悬挂天皇御赐的菊纹军旗,墙上的名画换成了军人敕谕令,作为北支军指

挥总部的洋楼,昔日风光的景况早已远去,留在此处的,是日夜把守的大和兵队

,与遍地沉重的肃杀气息。

位在二楼的某个房间里,连续数日的军情会议,仍在进行当中。

“…基于上述的分析,下属认为在北支地区,眼前的要务应该是尽速巩固占领区

的统治,然后再以各个城市为据点,沿著铁道一路扫荡支那残军,以避免我军腹

背受敌。”

“…由于欧战的影响,英吉利与法兰西已自顾无暇,预估短期内将不再对我军造

成威胁。上个月通商条约会谈中,法兰西大使已应允停止援助支那军,并封锁支

那与缅甸间的道路,对我军在南支地区的进展将有极大的助益。”

“不过,也因为欧战的关系,朝鲜地区显得有些不安,总督府已去函请求大君派

援,日前大君下令调派关东方面的第五军,以及我营的第三军与海舰前往弭乱,

这可能会对我营的军力分配造成影响。”

“…有关桐工作的进展,依照您所派的指示,目前已大有所获。蒋的亲信汪兆铭

,在五月参拜东京之后,已表示愿归顺日本帝国,并承诺将说服蒋投降我方,一

同营造大东亚共荣圈。”

“根据估计,汪兆铭为国民党内地位仅次于蒋的领导人,因此对于他的阵前倒戈

,即使无法劝降蒋,也势必将在国民党内造成不小的分裂,趁他们内哄之时,我

军丝毫不费工夫便能依势得利,则尽吞支那之日近在眼前!”

在场的人报告所司的范围,那一道道铿锵有力的声音,不断在偌大的会议室里回

荡著。

看见又有人站起身来,新晋参本部第八课长的鹰村宽,实在忍不住地就打了个大

大的呵欠。一瞬间惊觉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捂住嘴巴,一边偷瞄著周围,发现

大家的注意力仍在报告的人身上,他才放下心来。

…tā • mā • de搞什么鬼啊!鹰村暗自在心里发著牢骚。

连续一星期的军事会议,昨日与前日更是彻夜不休地开会,这一连串不断的会报

简直让人吃不消。明明胜利在望的眼前,他们就算是躺著打,支那也非输不可!

说什么议会的压力要速战速决,那群狗屁政客哪懂得什么叫打仗!若不是因为那

个人的关系,老子他才懒得坐在这里耗时间!

鹰村不著痕迹地偷瞄前方主座上、那个他跟了近四年的上司。后者依旧是一脸看

惯的冷漠表情,负责召开这场会议的他,似乎丝毫不显得疲倦,仍专注地聆听报

告。

明白一时三刻里会议不可能结束,鹰村无奈地叹了口气,强抑下涌上的睡意,他

百般无聊地翻著手中的简报稿。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他对这个小自己十岁的男人一点好感都没有。祖父是御赐的

元老重臣,父亲是世袭爵位的政党领袖,母系则是富可敌国的三井大财阀。或许

是凭著这样显赫的家世吧,男人一入伍就具有佐官的资格,比起自己这个陆军士

校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