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Y市

  S市离Y市并不是很远,半夜高速上车并不多,周磊的车速开的挺快,原本将近三个小时的车程,两个多小时便已经到。

  医院

  站在病房前,隐隐的听得病房里传来的压抑的哭泣声……

  “小周,你来了。”

  周磊推开病房门,便看到柳烟的母亲哭的双眼红肿,而柳烟的父亲坐在椅子上,也是一脸的沉重伤悲。

  “伯父,伯母。”

  周磊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柳烟,被打了镇定剂,此时在安睡着,但是那皱着的眉头,还是打成了一层层褶皱。

  “你们先回去休息,烟儿这里我来照看。”

  六年前刚和烟儿分开的时候,烟儿出国后,他很想帮烟儿尽尽孝道,那时候经济拮据,但还是会挪出一些资金来给他们买一些营养品送过去。

  只是,每一次都会被柳父生气的扔了出来。

  半年后,柳母见周磊坚持,便在他又一次送来的时候,走到了他的面前,和他语重心常的聊了半个小时。

  周磊本是想要代替远在国外的柳烟尽一点孝道,却是如同柳母所说的,他早已经和烟儿不是什么亲密的关系,这样做只是让左邻右舍徒添话柄,会说长道短的。柳父又是极好面子之人,他的所作所为,便也是给了柳家增加了烦恼。

  从那次之后,周磊便未再出现……

  ******

  两老折腾了一夜,自从五年前,柳父中了一次风后,行走不是很方便。后来自己努力的锻炼,这才可以不依附着拐杖行走。很长一段时间,爱面子的柳父因为中风而半身使不上力气,都不外出。

  如果不是柳母一直规劝,这才渐渐的在小区里锻炼,这才能生活自理。

  此时,看着两老,周磊心情很是复杂。

  从英国回来后,他第二天便借着出去谈事来到Y市,见了柳父柳母,柳父极排斥他,在看到他的时候,发了很大一顿脾气,差点再次中风。可是,在听闻了他所说之后,柳母哭的不能自己,而柳父除了震惊便是心疼。

  五年前,在他们去国外看女儿的时候,发现她已经住在英国非常高档的小区里。柳父一生极重视的便是名声,也极在意女儿的私生活检点。他便直觉认为,自己女儿是被人包养了……

  才会住这样高档的小区,才会……

  问及柳烟的时候,柳烟又解释不出来。只是沉默,说对不起父母。

  柳父当时拂袖而去,而立刻买了回程的机票,当天在飞机上便越想越气……

  之后,柳父中风。再后来,醒来第一件事情便是和柳烟断绝了关系,从此没有柳烟这个女儿。

  柳母哭着让柳烟回来看看柳父,只要她回来了,说说软话,让她解释,她没有被人包养。她没有做让父母丢脸的事情,她不相信乖女儿会这样子做。可是柳烟只是泪流满面的说对不起,而且不能回去看他们。

  柳母本来是心疼女儿,但一生都是以柳父的话为重,在柳父拂袖离开的时候,只能先跟着柳父离开。她是不是相信乖巧的女儿会做败坏门风的事情,只是在主动打电话给女儿,却是得到了这样子的回答。

  柳烟不管柳母说什么,都坚决的说不会回去……

  这才让柳母对柳烟也是失望透顶,之后,再无联系……

  周磊当时先找的柳母,告知了柳母。想让她接柳烟回来照顾,而柳母在知道真相的时候,哭了很久。之后,劝说了柳父,柳母联系了柳烟,哭着让她回来。柳烟一个人在国外,她不敢出现在父母面前,害怕父母以她为耻,只敢偷偷的看一看。

  她害怕自己的出现,又让父亲中风。父亲现在已经半边没有知觉,如果再次中风,很可能连走都不能。

  她即使再想回到父母身边尽孝道都不敢,只能拜托别人,给他们送一些东西。

  周磊在安排好了柳烟,让柳母接了她回国。在知道,他们重聚后,这才放心。

  看到柳烟过的好,他才能安心。他不能再给柳烟幸福,他已经有了笑笑,绝不可能辜负笑笑。但是,当年的事情,烟儿出国跟他有着直接的关系,如果不是因为他让烟儿伤心,她不会选择出国,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他不能看着烟儿过的不好,而自己心安理得的过的好。虽然他不让笑笑再负担以前的事情,但是,他却做不到对柳烟不闻不问。本来,看到她可以回到了父母身边,由他们照顾着她。

  他也就真的安心了,所以,才会决定,向笑笑求婚,让笑笑安心。

  只是没有想到……

  事情,会突然演变成这样……

  “小周,麻烦你了。”

  柳母有着歉疚,烟儿这个情况,加上两个人分开六年了,如果不是烟儿发疯的时候,不停的叫着周磊的名字,如果不是他们不停的安慰她,周磊已经过来了,柳烟也不会安静几秒,不会让他们有机会让她安静下来,送来医院。

  柳母想到那个画面,真心的心痛。和柳父睡的正香,便听到隔壁的房间里传来声响。接着便是哭泣声,本来以为柳烟做恶梦了,谁知道走进了柳烟的房间这才看到柳烟睡衣上都是血,露在外面的肌肤上,被划的处处都是伤痕。虽然都不深,但是鲜血一起涌出来,那画面真的很可怕。

  柳烟似乎没听到来人的声音,披头散发的,拿自己的身体撞着桌角。

  她在自虐……

  眼泪又涌进了眼眶。

  她的宝贝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这是受了多大的罪,才会精神崩溃的失控成这样。

  “伯母,不用这么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当听到柳母在电话里说的烟儿在自虐的时候,周磊的震惊,实在无法用言语形容。

  电话里传来的柳烟的尖叫声,一声比一声凄惨。时不时的凄厉的叫着阿磊,阿磊……

  叫的他心更是难受……

  柳母扶着柳父,两个人苍老了许多。这几年,柳烟不在身边,柳烟是独生女,没有柳烟在身边。柳父虽然说是和柳烟断绝了父女关系,可是,却还是无法不去想自己唯一的女儿,只是再想却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儿做了别人的小三,出卖自己的肉/体,在知道自己中风,竟然不闻不问。

  对柳父柳母来说,女儿陌生的都不像是他们的闺女了……

  送他们出了医院,为他们打了一辆车。周磊这才转身回到病房,看着病床上躺着的柳烟,慢慢坐于一边……

  不知不觉间,晨曦的光芒已经慢慢冲破了云层,天,快亮了。

  一盏灯让病房看起来不是很暗,打了镇定剂,床上的柳烟睡的很沉。她身上的伤他一直以为是别人弄的,只是没有想到,有些是她自己……

  露在外面的手,周磊拉起她的袖子,在看到上面一道道已经涂药的伤口,虽然已经涂抹了药,只是,看着那些痕迹。青一块紫一块,还有被烟头烫过,被刀滑过,也有自己拧出来的……

  满布在一起,新旧伤在一起看的触目惊心……

  怎么能不内疚……

  ********

  “石头。”

  上官萱准时醒来,习惯性的往一边的周磊怀里靠,只是身体往周磊躺的那一边靠去的时候,却是靠了一个空。上官萱本来半清醒的脑子,开始变得清醒。

  眼睛突然睁开,看着空荡荡的半边床。

  手,摸过去,冰冷的温度,好似,离开很久了。

  从床上坐起来,一身的酸疼。昨晚有些失了控,她的主动让石头有些难以自控。上官萱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腰身,掀开被子起身。

  床边,扔着的纸,一团又一团的,看的人脸红心跳。

  他什么时候起来的……

  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上官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卧室,这才穿着睡衣往外走。

  “石头。”

  拉开卧室的门,客厅里还算整齐,一夜,那些花苞已经开始含苞待放,很是好看。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洒下,花上的水滴让花看起来更是漂亮……

  这里并不是很大,上官萱从客厅往厨房方向走。没有任何声响,叫了几声,也没有人应……

  眉头便不由悄悄的皱了起来……

  “石头。”

  随手拿起外套披上,拉开门看着院子里也是没人。走到院子外,看着空旷的地方,这里早晨的空气很是清新,看着空旷旷的地方没有熟悉的身影。上官萱转身往里走,找到手机,拔了周磊的电话……

  电话,是通着的……

  一声一声,却是没人接听。

  上官萱拔了三次,再拔的时候,电话那边已经显示关机……

  上官萱放下手机,有些莫名其妙。

  他,这么早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接自己的电话……

  昨天一直美丽的心情,此时心情却是突然有些压抑。明明昨天两个人很是开心,他带自己来这里,让自己很开心。两个人晚上极尽的缠绵着,明明两个人昨天才如此的合拍和幸福,怎么一早起来,就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连只字片语都没有。

  没有一个短信,找遍了家里,也没看到留下便签……

  上官萱一个人坐了一会儿,也没心情吃早餐。习惯了看到凌乱便收拾,这几年来,帮石头收拾习惯了。上官萱在闷了一会儿后,便开始收拾家里。

  当整理好后,已经是快一个小时了。只是,上官萱在收拾好一切后,心却是更闷了……

  ********

  锁了门,上官萱迈步向前走。踩着高根鞋,早晨还有一些温差,上官萱缩了缩肩膀。其实温度并不低,却是因为心底有些空和闷,显得身体的温度都较低……

  太阳刚升起,空气清新,上官萱看着熟悉的道路。

  昨晚,石头背着自己过来,而今早,自己一个人走在这条路上。昨晚觉得这条路很是短,而今早,一个人走在这第路上,却显得这条路,越发的漫长。

  一步一步,似是走不到尽头一样。

  只需要半个小时时间,上官萱却觉得自己走了很久很久。

  等走到昨晚停车的地方时,上官萱看着空空的地方,周磊的车早就没有影子。

  太久没有走这么多路,上官萱的脚有些疼。脚边也有些磨破了皮,站在原地,上官萱抿着唇瓣看着原来停车的地方沉默了好一会儿……

  手插在大衣里,这边是属于郊外比较偏僻,车并不是很多。

  本来准备打电话给刘俊来接自己,可是想想,又放弃了……

  上官萱向着往市区的方向,开始走。每走一步,脚踝处磨破的地方便会传来疼痛感。上官萱沉默的低着头,无法抑制住心口传来的那股闷,那股酸……

  她,难受……

  走了没一会儿,便听到身边突然传来喇叭声。上官萱一直低着的头慢慢抬起,转头,看向一边……

  白色兰博基尼,停在她的身侧。而车窗打开,露出黎慕然那张俊俏的脸,桃花眼眼角上扬,看着上官萱……

  “上车。”

  上官萱看着黎慕然,摇摇头……

  “不用,一会有人来接我。”

  上官萱淡淡的开口……

  “周磊吗?”

  看着黎慕然那似笑非笑的眼睛,似是把她看穿一般。

  “我心甘情愿。”

  上官萱依然是淡淡的开口,她甚至都不意外黎慕然会出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这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黎慕然的眸色深了深,这句话,他曾经对她说过……

  上官萱不想多和黎慕然接触,迈着步子继续往前走。黎慕然见她踩着那高的高根鞋,脚踝处明显都已经磨破了,有些红色的液体在雪白的脚踝上,看着特别刺眼……

  车门突然打开,一把扣住上官萱的手腕,用力一扯,一手拉开车门,就把上官萱塞了进去。

  “上官萱。”

  黎慕然在看到上官萱要拉开车门的时候,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我只送你到市区。”

  最后,看着上官萱倔强的眼睛,黎慕然眼眸深邃,开口。

  “我也没有时间浪费在你这里。”

  黎慕然冷冷一笑,看着上官萱安份的坐在那里后,这才转身,往另一边走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安全带也没系,坐进车里,车已经快速的滑了出去。

  车开的极快,他一向嚣张不把别人看在眼底。白色的兰博基尼,带着狂隽的之势向市区开去。

  心照不宣,上官萱侧过脸看着窗外,未再多说话,也未拆破黎慕然。

  黎慕然的车开到市区,在上官萱还没开口的时候已经停了下来。

  “下车。”

  声音极冷,上官萱看了一眼黎慕然……

  “谢谢。”

  “不用,只是顺便。”

  黎慕然冷冷的说着,上官萱也未多说什么,推开车门便准备下车。

  “脚破了,记得擦药。”

  上官萱的半个身子已经在外面了,听到黎慕然的话,鼻子一酸。

  “嗯。”

  人已经到了车外,车门还未关。便看到一个打扮时髦的美人儿往这边走,当着她的面拉开车门,然后坐了进去……

  “黎少……”

  车门未关,已经娇滴滴的开口……

  “你说陪人家吃早餐的,晚了半个小时,讨厌,你要补偿我……”

  “怎么补偿……”

  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在女人坐进来整个身子靠过来的时候,黎慕然来者不拒的伸手搂住美女。在美女那娇俏的仰头求吻的时候,桃花眼邪肆的上挑,勾着她的下额,薄唇贴了上去。

  火辣辣的热吻,顿时让女人身体发软。上官萱在看到黎慕然搂住女人的时候,已经伸手帮着关了车门,隔绝了车内的暧昧。

  没再去看停在那里的车,上官萱招手拦了一辆计程车坐了进去。

  黎慕然吻着怀里的女人,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弯身坐进计程车时……

  伸手推开了怀里的女人,在女人意犹未尽的眼神里点燃一只烟……

  慵懒的靠在那里,一手撑在方向盘上,一手夹着烟,一口一口的抽着烟。

  女人看着黎慕然脸上陡然失了的笑容,在黎慕然身边的女人都知道,当他不再笑的时候,便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这个时候,最好的就是乖乖的呆着,等他主动开口。曾经有人不识趣的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撒娇,自认为跟在他身边已经一周了,而且对她疼爱有佳。放肆的撒娇,得到的结果便是被封杀……

  谁都知道黎慕然女人不断,身边传过绯闻的女人,真真假假都快能绕S市区跑一圈了……

  抽烟的男人,沉默的女人,诡异的氛围……

  男人不说话,女人也不敢打破沉默,一直很久很久……

  ********

  医院

  周磊靠在病床边,眯了一会儿眼。听到声响立刻警觉的睁开双眼,柳烟也是同时的睁开双眼。

  “阿磊?”

  柳烟在看到周磊的时候,一脸的诧异……

  “你怎么在这里?”

  困惑的声音,困惑的眼神……

  环顾着四周,发现自己竟然在医院,柳烟的眉头皱了起来,她不喜欢医院,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医院?”

  柳烟接着的一句话,让周磊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今天五千字,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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