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陆门里有内鬼(三更)
“怎么了?”夏渊顷问。
顾妍站到他面前把他护在身后,她盯着那一片看不清楚的黑暗里,声音沉沉:“里面有人。”
不止是有人,而且来者不善,她才一靠近就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夏渊顷用日语问:“是谁?出来!”
黑暗里逐渐走出来四个高大的男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受过训练的。
“你们是谁?你们想做什么?”
可惜四个人没有一个肯回答夏渊顷,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开始擒拿夏渊顷。
是冲着夏渊顷来的?
顾妍皱了皱眉的同时,她已经利落的甩开最先挨着夏渊顷的男人了。
男人重重撞落在地上,巨大的声音让其他三个男人都住了手,他们显然没想到得来的情报会有错误。
夏渊顷确实是只会两子,可他身边还有个出身陆门甲组的顾妍。
顾妍露了一手,那几个男人不敢再掉以轻心,配合默契的朝着她攻来。
自从来了日本以后,顾妍再也没有和人动过手,可她并没有手生,一招一式凌厉威慑,四个大男人联手也没能在她手底讨到便宜。
她出手的动作极快,各种招式连环变化,让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娇小的身体游刃有余的游走在四个男人之中,快如闪电,轻如落叶,四个男人知道自己是遇到高手了,开始改变策略。
他们其中三个人纠缠着顾妍,剩的一个人想绕过去抓夏渊顷,夏渊顷也看出他们的意图了,站在原地紧张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可他们四个太低估顾妍了,顾妍出手更加狠辣,她完全不在乎自己身上逐渐增加的伤口,只是专注着她明确的目标————杀掉他们。
她不能让这些人有机会带走夏渊顷,而时间拖得越久对她越不利,唯有速战速决。
那四个人也察觉到了顾妍的杀气,再眼看着没办法继续缠住顾妍去靠近夏渊顷,他们对视一眼,快隐入黑暗里很快离开。
这是夏渊顷第一次见识到顾妍真正的身手,动手的时候,她的眼睛里看不到除了杀气以外的情绪,这也是他第一次意识到,顾妍具有很多面,而他所接触的喜欢的,只是她其中的一面而已。
回到出租房后,顾妍先检查了一遍房间,确定里面没有埋伏人,她才放松来。
“他们好像是冲着我来的。”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夏渊顷皱眉,他在日本的身份是‘夏涛’,是一个家里有点儿钱的普通留学生,他在大阪念书期间又没有招惹过什么麻烦,那些人为什么会冲着他来?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顾妍说,“他们的目标是你,只要没抓到你,他们肯定不会罢休,等他们再来,抓一个问问不就知道了?”
第二天,顾妍就辞去了便利店的兼职工作,跟着夏渊顷一起去了医院,几乎是寸步不离的保护他,却也惹得夏渊顷的男同事对他同情不已,没见过这么盯梢的女朋友,真是一分一秒也不肯放过。
对此夏渊顷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苦笑敷衍。
中午班的时候,顾妍在办公室外等着夏渊顷收拾东西,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走过来,停看了她一眼,才进了办公室。
“一起去吃饭?”女声清脆好听。
办公室里只剩夏渊顷一个人,不用想也知道,这句话是问谁的。
“百慧子小姐,”夏渊顷礼貌一笑,看了看门外,“谢谢,不用了,我妻子在外面等我。”
“你妻子?”百慧子又看向了门口等着夏渊顷的顾妍,她毫不遮掩的目光上上以打量物品的挑剔眼神打量着顾妍,“也不怎么样,我对我自己更有信心了。”
夏渊顷颇为无奈,但以后他和百慧子大家都是同事,也不好把话说死,“我很爱她。”
百慧子一点儿也不生气,“很爱的人却不一定是最合适的人。”
夏渊顷不想再和她多说去,“再见。”
出门的时候,他自然而然的握住了顾妍的手,顾妍没听懂他们说了什么,但她确定,那个女人看着她时候的眼光非常不善。
直到两个人走远了,百慧子才收回目光,这时,一个男人走进办公室,恭敬万分的对她说:“小姐,家主请您回去。”
“我说过了,我不会回去的。”
“家主说,如果您不回去,那他只能请夏先生去家里坐坐了。”
百慧子脸色一变:“爸爸他想做什么?他最好别动夏涛!我只是暂时不想回去,你跟爸爸说,等过几天我就回去。”
“是。”
出了医院,顾妍找了一家寿司店和夏渊顷一起吃午饭。
一个上午的辛苦工作,夏渊顷有些疲倦,透过寿司店的玻璃窗,可以看见外面的人生百态。
有孱弱而行的老者,有衣衫褴褛的穷人,更有驾着豪车呼啸而过的富贵公子。
夏渊顷想起以前在大阪的时候,他也是开着车四处走,那时候他觉得满目都是风景,可现在,他每天需要辛苦的工作才会有微薄的薪水,拿到钱以后还要精打细算,可等到月底的时候他也几乎没有剩余的钱了,他满心疲惫,有些厌倦眼的生活,厌倦这样的庸庸碌碌。
以前有夏家在的时候,他什么都不用发愁,甚至在夏战威胁他如果他不回去,就断了他所有的资金来源,那时候他觉得无所谓,只要能和顾妍在一起,他天天在街头打工也可以,到底是没经历过打工的苦日子,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忍受,只要有顾妍,他什么苦头都能吃。
可现在,这才多久?他就有厌倦的感觉,这完全不是他想过的日子,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在想什么?”顾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夏渊顷猛然惊醒,摇了摇头:“没什么,赶紧吃完回医院。”
*
入夜,陆靳墨和宁冉并肩坐着,而他们前面摆放着一台电脑,摄像头闪烁了几后,屏幕上就出现了费恩·乔的脸。
他似乎兴致不太高,有些恹恹的,连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你们要做什么,赶紧说完。”
他应该是坐着的,但是他面前竖起了一块儿挡板,只露出脖子以上的部分。
“日本高桥家那边近期有没有什么动静?”陆靳墨开门见山的问。
自从在金三角,陆靳墨确立了和费恩·乔的友关系后,秉承着赚光所有的钱让别人都穷死吧的主旨,他们俩几乎垄断了整个金三角对外的市场,现在日本那几个势力以高桥家为首想要趁着他们根基还没扎稳来强行分一杯羹,别说远在t市的陆靳墨不答应,就算是费恩·乔也不会答应的。
和陆靳墨合作已经是很让他不爽却不得不为的一件事了,他怎么可能容忍第二个想要分享他大蛋糕的人。
“之前你们刚走,他们就来了一大批人,不过暂时被我压制住了,只是最近,他们的人好像都消失了。”费恩·乔一口气说完。
宁冉十分诧异,这一次他竟然会这么合作,要知道之前她和陆靳墨都找过他两三次了,可每次费恩·乔都用各种借口敷衍他们,就是不说实话。
然后今天白天的时候,陆靳墨和陆乔通视频了。
所以……
宁冉斜眼看着陆靳墨。
陆靳墨捏捏她的手心,然后问费恩·乔:“他们的人都撤走了?”
费恩·乔小声哼哼,“是,我只知道他们撤出了金三角,具体去哪儿了暂时还不知道。”
问出了想知道的事情,陆靳墨果断切断了视频。
宁冉马上按耐不住问他:“你到底教陆乔用了什么办法,让他终于肯开口的?”
“我让他每晚睡觉前都换上他珍藏版的睡衣,然后从手机里找到费恩·乔手的电话,打过去。”陆靳墨回答完,眉头轻皱陷入沉思。
宁冉默。
所谓的陆乔珍藏版的睡衣,她虽然没见识过,但以陆乔他那令人发指的品味,他的睡衣在精神方面的攻击力应该很强,再加上陆靳墨要他在晚上换上睡衣后并且在入睡之前拨通费恩·乔手的电话……电话那头的手见到boss打电话来还敢不接?接了以后boss不说话还敢不以为是boss遇到了危险需要自己去营救?
营救的结果,多半就是费恩·乔破门而入的手正好撞见刚醒来还来不及换掉一身睡衣的费恩·乔吧……
以费恩·乔的爱面子程度,这应该比杀了他还让他痛苦……
宁冉在心底替费恩·乔默了一把。
陆靳墨拿了笔,唰唰唰几在纸上写了几行字,他示意宁冉看。
“他说,我们前脚刚离开金三角,高桥家的人就去了,这个时间抓得很准确。”陆靳墨低沉的声音缓缓道来,“而就在最近几天,我们打算去日本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高桥家的人却又撤走了……”
尾音逐渐消失,陆靳墨低垂着的脸猛然抬起:“你觉不觉得,他们好像是完全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他们的所有行动,都是在针对我们的一举一动。”
高桥家所有行动的时间都抓得非常准确,陆靳墨刚离开金三角的时候,带走了陆门大部分人回t市,留守金三角的人数有些少,高桥家就是看中这一点,所以才打算在他们走后乘虚而入,而他们回到t市后才接到的消息,按照之前高桥家的打算,是想硬占一部分,那样就算他们掉头回去,也已经为时已晚,这样看,高桥家的人应该死守金三角,不可能会离开的。可他们却偏偏撤出了金三角。
更巧合的是,就在陆靳墨决定去日本,一锅端了他们老家,他们才撤出的。
“有知道我们计划的人,把计划透露给了高桥家,”宁冉缓缓说,“……陆门里有内鬼。”
陆靳墨就是这个意思,并且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别的可以来解释高桥家的动作。
纤薄的嘴角一点一点勾起,陆靳墨把手放在宁冉面前,磁性的声音因为刻意压低的低沉而充满了诱惑:“兵行险招,愿意跟我一起试试吗?”
既然是兵行险招,那陆靳墨就不会按照之前的部署来,临时变更计划,难免会有漏洞,而出了漏洞,没人会知道可能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
宁冉没有丝毫犹豫,扣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温热而干燥,宁冉感觉到一片安心,“随时奉陪。”
点漆似得眸子里全是温柔的笑,她精致姣好的面容安静美好,陆靳墨猛地抱住她,低沉的声音在她耳侧呢喃,“你要一辈子都陪在我身边。”
他永远不可能放手,永远不可能。
宁冉启唇:“好。”
如果说之前决定和陆靳墨在一起试试的时光里,她是在走钢丝,永远担心害怕,怕这条路的尽头什么都没有,更怕一个不小心摔得粉身碎骨。
那现在她已经什么都不怕了,不管在哪儿,总还有他。
出门的时候,陆靳墨嘴角的笑意依然还在。
只是看在宋铭的眼底,他的火气更大了,“j,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着急,你要是不跟我说清楚,我可能会和你打一架了。”他看着陆靳墨,指节捏的“咯吱咯吱”响。
难得,陆靳墨闻言没有一脚踹向他,反而是看向他旁边已经快要睡着了的路达,“他怎么了?”
路达揉着眼睛:“他最近新认识了一个妞儿,费了很多劲儿才泡到手,今晚他准备全垒打的,估计正进行到一半,就被你叫来了。”
所以说,办事的时候中途被打断对于男人来说,几乎等同于把他祖坟挖了的罪过。
陆靳墨言简意赅的把高桥家的人已经撤出金三角的事情说了。
“你们觉得应该是怎么回事儿?”
宋铭哼哼:“出了内鬼呗。”
路达点头附和,“只是不知道,内鬼到底是谁。”
这次陆门是几乎打算倾巢而出去日本,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多,范围太广,不好确定内鬼究竟是谁。
头顶悬挂的水晶灯落明亮的光亮,就在这光亮里,陆靳墨墨黑的眸子里一片冰冷,他嘴角挂了抹冷笑:“到时候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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