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你走开,我讨厌你!(三更)

   “你也不用谦虚,令公子现在不是也混得风生水起?”

  “我那个儿子,还是算了吧!不提也罢!”

  ……

  一片你来我往的恭维声中,越发显得贵宾席那边的寂静。

  靠近贵宾席的人说话也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任谁都知道,独身坐在贵宾席的那位,可不是好惹的主!

  冰冷的男人穿着高贵大气的纯手工西服,端坐在贵宾席,他周身的气势完全不需要任何言语任何动作都可以展露出,叫人不敢放肆。

  他的头略微上扬,轮廓分明,五官深邃,眉目攒聚了冷酷,像是终年不化的冰雪,拒人千里,浓墨一般黑沉的眸子,透着一片死寂,十分渗人。

  从他坐在那里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但就算是如此,在场的人也没有一个不知道他是谁。

  陆靳墨。

  t市那场大火,让所有人都以为他被人寻仇,陆门上无一生还,也许他也死在什么地方了。

  可几天前,他却高调出现,让所有人都愕然的同时,也逐渐见识到,他比之前更加狠辣无情。

  人人都知道陆门做的是什么买卖,人人都知道陆靳墨脚踩着黑白两道,之前会以为陆门已经倒台的人,此刻才逐渐醒悟————

  陆靳墨哪里是倒台了,他根本就是已经更上一层楼!

  今天来这里的人,都是想要借着慕夫人的寿宴,巴结炙手可热的慕家,可他在这儿,却给人一种是慕家正在巴结他的感觉。

  事实上,慕家确实是在巴结陆靳墨,慕俊垣想要在t市顺风顺水,在陆靳墨那里,他是绝对不敢不巴结的。

  “陆少,”慕俊垣一身暗红色的整洁西服,面带笑容,给人温文尔雅的感觉,他步伐仓促,走到陆靳墨身边,“抱歉,我刚刚在楼上,不知道陆少已经来了,十分抱歉。”他伸出手。

  陆靳墨起身,和他象征性的握了一个手,从头到尾,他一个字都没说,嘴唇抿得很紧。

  慕俊垣也不在意,他脸上笑容更甚,“陆少能来参加家母的寿宴,我们一家都很惊喜,不知道陆少明天有没有空,我有件事,想和陆少商量一。”

  现在t市换届,现任的检察局局长马上要被调任,而有意想要接替那个位置的人不在少数,慕俊垣就是其中一个,而且是其中可能性最大的那个,不管最终那个位置会不会落在他头上,他先和陆靳墨接触接触总没错。

  陆靳墨颔首,他脸上的线条绷得很紧,显得他整个人都冷酷不已。

  任由慕俊垣能说会道,也说不去————谈话不怕冷场,就怕对方压根儿不开口,他以为陆靳墨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和他有过多的接触,遂笑了笑:“前面还有些客人,我先去招呼了,陆少若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

  陆靳墨重新坐,不管周围有什么动静,好像都和他没有关系,他一点儿都不关心,不在意。

  突然,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几个小孩儿,又哭又闹,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几个小孩儿不知道是谁家的,他们追着一个穿着红色礼服的女人跑进来,拦在她面前不让她走。

  “你撕碎了我们的雪花,你赔我们,你赔我们!”

  “大人还抢小孩儿东西,不要脸!”

  ……

  众人这才看清楚,小孩儿手里拿着白色的碎纸,边缘的棱角是雪花形状的,他们把手里的碎纸摊开,不依不饶的说。

  而被他们包围在中间的女人,她身上的那身红色的礼服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奇怪的是,她的眼神却流露出强烈的害怕。

  她对周围的一切好像很害怕,她双手抱着自己,眼神惊慌,一声又一声的说着什么。

  小孩儿把碎纸铺在地上,逐渐拼凑出了完整的雪花的模样,女人低头看见后,像是变了一个人,她尖叫着推开那些孩子,把地上的‘雪花’撕得更碎,“走开,走开!讨厌雪花……讨厌雪花!”

  她披散在肩头的卷发乱糟糟的,大而明亮的眼睛充满了惊恐,像是看见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双手一直在扯她身上的裙子。

  “高桥树……别丢我……”

  她小声的说着什么,却没有人能听见,忽然,她看向某一个方向,起身跑了过去,她边跑边推开挡在她前面的人,叫人意外的是,明明她看上去那么单薄,可她的力气却很大,轻而易举就把好几个大男人推到,顿时,混乱一片。

  ……

  “是疯子吧?你看,应该就是疯子!”

  “我也觉得像,不过她身上那身衣服哪儿来的?”

  “这个疯子是怎么进来的?”

  ……

  这边,乱成一团,那边,陆靳墨岿然不动。

  “雪花,讨厌雪花————”

  一声熟悉的声音窜入耳朵,陆靳墨高大的身形猛然一震,他沉寂的眸底像是投入了一块巨石,乍然变得波涛汹涌起来,他带了点儿不可思议的,快的转过了头,视线准确无误落在说出那句话的那道身影上————

  棕色的卷发乱的不行,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能依稀看出她的带着惊慌的眼睛。

  那双熟悉万分的眼睛……

  陆靳墨的心跳骤然一停,而后是不可遏制的加快,更快!

  他的呼吸不由屏住,唯恐他呼吸过重,就会发现眼前的一切不过都是他的幻觉,幻觉……不,不对,这不是幻觉……

  他感觉到他身体内部,沉寂了很久已经凝固的血液,重新开始汩汩的流淌……

  死灰复燃,枯木逢春,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站起来的时候,他的手还有不易觉察的颤抖,他喉咙发紧,很紧,紧到他说不出一个字来,他深深的沉重的视线落在那道身影上,像是被捆绑住,不能离开。

  也许是他的视线太过沉重,连她也感受到了,她莹白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因为害怕,她的双手死死地揪住裙子,她慢慢看向了他,而后更加惊恐,不断往后退。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先注意到了陆靳墨的动作,主动给他让开了路,逐渐的,所有人都让开了,他们围成一圈,圈子里是双手轻颤的陆靳墨,以及惊慌恐惧的她。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他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他的眼神好可怕……

  她捂着脸,随便朝着一个方向逃跑,可还没跑出两步,骤然袭来的力量,把她狠狠往后拖去。

  她重重的撞在他身上,很疼,她皱着脸,可他却像是没有感觉那样,只是看着她,用深得像是要把她吞进去的目光看着她。

  她很害怕他那样的眼神,想要把他推开,可无论她怎么用力,都做不到。

  脸上一热,是他的手碰到了她的脸。

  陆靳墨一点一点把她乱糟糟的头发理开,而后,她的整张脸得以露了出来。

  他呼吸一顿,之后就是粗粗的喘着气。

  “……阿冉。”带着入骨的痛苦,和不敢相信,以及压抑的惊喜。

  阿冉?他是在叫她?可她不叫阿冉。

  还有,他的声音为什么这么悲伤?她听见以后,胸口好痛,像是有人拿着针一一的扎她的心那样痛。

  嘶哑的声音,带着不易觉察的颤抖,以及明显的失而复得的高兴,他又叫了一声,“阿冉。”

  她皱着眉,大着胆子看他,他的眼睛里有太多太多的东西,她全都看不懂,但一看见他的眼睛,她的心好像更痛了。

  ……

  偌大的大厅,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看着那个上一刻还拒人千里的冷酷男人,这一刻却变得欢喜万分,却又小心翼翼,似乎怕他表情流露得太多而再次失去了一样。

  他以像是对待珍宝那样的动作,小心翼翼把怀里的人搂紧,而后,他露出了满足的神情。

  这个女人是谁?

  陆靳墨不是已经有妻子了吗?

  而且t市谁都知道,他很爱他的妻子。

  那眼前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

  “我,我不叫阿冉,”她怯怯的开口,“我叫薇薇。”

  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巨大惊喜里的陆靳墨,因为她这一句话而猛地抬起了头,他看着她,深深的目光里全是痛苦,“你说什么?”

  薇薇大着胆子重复:“我叫薇薇,你认错人了。”

  她话音一落,陆靳墨就拦腰抱起她,大步走到了落地窗旁边,他大手一扬,浅色的窗帘扬着把他们一起遮挡在了里面,外面的人再也看不清楚一丝一毫。

  薇薇反应过来,正要挣扎,他就放开她了。

  她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可一刻,他却一撕碎了她的裙子!

  “刺啦”一声干脆利落的声音过后,她身上的裙子成了破布————

  “啊————”

  薇薇尖叫着用手去挠他的脸,他却不避不闪,视线落在她胸口处后,瞬间变得灼热又疯狂!

  “滚开,你滚开!”薇薇又踢又打。

  他一只手就把她挥舞的双手轻而易举的固定在她头顶,而后,灼热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胸口上,像是一块烧红的铁板,在烙她的肉,让她挣扎不已。

  莹白的肌肤上,红得像是在滴血的玫瑰,仿佛正在吐露幽香。

  陆靳墨这么多日子以来的空/虚终于得到了填满,他如痴如醉的看着怀里的人,眼眶逐渐变热。

  一直都在挣扎的薇薇逐渐停了来,耗费了太多力气,她大口大口的喘气,胸/脯的起伏也让那朵娇/嫩的玫瑰轻轻颤动,仿佛一刻就要盛开。

  陆靳墨觉得他就要深陷进去,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色狼,滚开,你放开我,色狼!”

  陆靳墨把她困在他的手臂和墙壁之间,快脱了外套,把外套拢在她身上后,他用力一扯,再一次的“刺啦”声后,整块儿窗帘都被他扯,他用窗帘把怀里还在不断挣扎的人裹起来,确定她没有露出一丝一毫后,他抱起她大步走了出去。

  ……

  黑色的豪车快的行驶在道路上,陆靳墨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抓住薇薇的双手不让她乱动伤到自己。

  “你放开我,我不跟你走,我不认识你,你放开我————”

  手上的力量骤然加重,薇薇惨叫一声,陆靳墨连忙放松了力气,他咬着牙,厉声问她:“不认识我?你再敢说你不认识我试试看!”

  薇薇瘪瘪嘴,还是不敢,从刚才到现在,只要她每说一次她不认识他,眼前这个男人就会加重手上的力道,把她捏得很疼。

  高桥树明明说过,会一直陪着她的,他却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儿,现在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把她带走了,薇薇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大颗大颗的往落,砸在陆靳墨的虎口上,叫他的心跟着疼起来,仿佛落在他手上的不是眼泪,而是滚烫的热油。

  喉咙发紧,他艰难的挤出几个字,“阿冉,是我,陆靳墨。”

  他从来没有想过,某一天她会用陌生而又惧怕的眼神看着他,那样的眼神,简直像是一把刀子,在活剐他!

  “我说了我不叫阿冉,我叫薇薇!”薇薇也生气的朝他大吼。

  他是聋子吗,她都和他说了那么多次了,他依然叫她阿冉。

  陆靳墨把刹车踩到底,刺耳的刹车声里,他一把抱住因为惯性而往前砸去的薇薇,汽车停稳后,薇薇就听到头顶的男人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声音,“宁,冉!”

  两个字,像是花费了他好大的力气。:

  薇薇傻傻的看着他,他眼睛猩红,颚的线条绷得很紧,正在努力克制压抑着什么,仔细的看,他眼睛里还有叫她喘不过气的沉痛,以及伤心。

  那双眼睛,深不可测。

  薇薇突然觉得他好像不太可怕,他也挺可怜的,把她误以为成了另外一个人。

  看他的样子,那个人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

  “喂,看在你好像很难过的份上,我就不骂你了,你把我放了吧,我是薇薇,我就是薇薇。”薇薇咬了咬唇,放弃了打算告诉他是高桥树把她带来这个陌生的城市的事情。

  因为在出发前,高桥树很严肃很严肃的和她说过,在外人面前,她都不能提起他,不然他会有危险。

  她喜欢高桥树,不想他有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