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你是担心苏念成为谁的女人,还是你厌恶这张脸?【二更】

   沈青水的整张面色都染上了一丝苍白的色泽,一张本来精致的面庞在岁月的洗礼,已经早已物是人非。

  其实她的五官很端正,若不是这么多年过的如此辛苦,她应该有着令人羡慕的容貌。

  沈青水对着苏念扯了扯唇角,看的出来,她的笑容显得有些牵强。

  “……小念,你还活着,我以为……”

  “请问,您认识我吗?……小念又是谁?龛”

  苏念看着沈青水突然伸出想要握上自己手掌的动作,快速的扯了扯身,避开。

  沈青水的整张脸看上去有些惊愕,甚至迎视上苏念的面容时,一时间对自己产生的质疑,真的不是苏念吗?

  “你……躯”

  “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麻烦你放开我的妻子。”

  迟璟易本就站在苏念的身后,清冷而没有一丝温度的言语幽冷无比,当沈青水这才留意到苏念身旁的男人时,整个身子也跟着有些摇摇欲坠。因为难以置信,她在看到苏念的第一瞬间,便忽略了跟在后头的迟璟易,只是,当她的视线迎视上迟璟易那双幽冷的眸子时,整个人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离了身体,木讷的不知道一步该如何做。

  “暖暖,走吧。”

  迟璟易压低了声音,伸手推了推苏念,打算越过沈青水进入电梯。

  苏念一时间没回神,当腰际的力道加重,这才回神,明白那一身“暖暖”是在唤自己。

  沈青水站在原地,一双眸子染上各种复杂的颜色。

  在他们越过的瞬间,一双纤细的手掌牢牢的抓住了迟璟易的手臂。

  “小念是你弟妹!你怎么能这么做?!”

  迟璟易偏侧过头,漆黑的眸子镀上了一层不悦,声音冰冷的启唇:“放手。”

  沈青水的身子战粟了一,手臂自然的松开,眼眸间布满了难以置信:“你就这么容不他,所以拿这种事情来报复吗?小易,你这是在欺骗自己。”

  幽冷的眸子染上了一丝怒色,手臂勾住苏念,微微的收紧。

  “你想太多了,至于我的事,你应该也不需要关系。”

  “你可以和任何人一起,我都不会阻止,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你和苏念在一起,她是你弟弟的妻子,你这么做,让你弟弟怎么看,你难道想让他成为别人评头论足的笑话吗?”

  迟璟易的大掌勾着苏念的手臂,温热的体温隔着布料传递着。

  苏念抬起头,掀起的眼眸中,迟璟易那眼底的冷笑没有躲过她的视线。

  那笑意很浅,也未曾达到眼底,只是,苏念感受到,那冷讽的味道。

  “如果你想说的只有这些,那么说完了,可以让开了吗?”

  迟璟易眯着眼眸,幽深的眸深邃如潭,冰冷的言辞不含一丝温度。

  “还有,你就这么肯定她是苏念?”

  大掌将揽在怀中的人推到沈青水的面前,毫不避讳的让她看清楚,唇角微微牵动:“你真的是担心苏念成为谁的女人,还是你厌恶这张脸?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些。”

  说完,迟璟易不再理会沈青水,拉起苏念的手掌便跨入了电梯,伴随着电梯门“叮”的一声阖上,将沈青水煞白的面庞迅速的隔绝在了外面。

  苏念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电梯在上升,以及男人紧握着自己的手掌,在收紧。

  他的面色一如往常的平静,可是他抓着她的力道却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迟璟易在生气,甚至带着强烈的愤怒。

  从他身上所散发的阴鸷之气包裹着苏念,一同陷入沉默之中。

  “你欠我一个解释。”

  苏念虽然没有听全,可是她却听懂了一件事情,迟璟易是乔御北的哥哥,他们应该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脑海不断的回忆着他们第一次相遇的画面,随后关于两人的记忆蜂拥的忆起,苏念的面色有些苍白,迟璟易接近她的目的她一直不懂,可是,他们的相遇却并不像所谓的意外,他的靠近,他的温柔,他每一次在她受伤的时候,那么恰巧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一点点的用这样的方式侵蚀着她的生活,最后吞噬着她心口的位置。

  唇瓣有些发白,牙贝咬着红唇,见他不吱声,呼吸也变得有些不安,声音颤抖:“能不能告诉我……”

  是像乔御北母亲所说的那样吗?

  他接近她,娶她,不过是因为要报复乔御北。

  心口强烈的不适逼的她有些慌乱起来,但是,她还是想听他自己真实的想法。

  “你不相信我?”

  苏念抬头,望着他漆黑而幽深的眸子,心口一颤:“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乔御北是你弟弟?”

  迟璟易一时间沉默了来,一声不吭的凝视着她,犀利的眸子牢牢的定格在她的面庞上。

  被他紧紧扣在掌心的手掌有些发疼。

  许久,他清冷的开口:“因为无关紧要。”

  “可是对我而言,这很重要,我可以不计较你们的关系,但是你不该不告诉我!”

  苏念咬着唇,看着他一眨不眨的凝视着自己,心口却觉得苦涩,他的眸太过深邃,她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被握住的手掌被拽的有些疼,苏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指甲一点点嵌入血肉之中,她挣扎着要将手掌从他的手中挣脱开。

  “放开我,你让我一个人冷静一!”

  电梯“叮”的一声,再次打开,拥挤的人群一子挤了进来。

  苏念的身子没站稳,踉跄的退了几步,背脊重重的撞入了男人灼热的胸膛,隔着厚重的布料,依然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别闹了,听话!”

  迟璟易的大掌顺利的将她纤瘦的身子勾入怀中,拥挤的电梯内,她只能贴靠着她站稳脚跟。

  苏念倔犟的不吱声,紧紧攥紧的手掌,血一滴滴的从掌心溢出。

  到了指定的楼层,电梯门打开,迟璟易看着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眉梢微蹙,伸手拽着她纤细的胳膊就往外拖。

  看着被强行拽出电梯的苏念,倔强而清冷的表情,迟璟易脸上仅有的温度一点点的淡去,最后消失的彻底。

  “迟璟易,你真的觉得一切都无关紧要吗?”

  苏念拽紧拳,扬起头盯着眼前的男人,声音清冷的重复着:“你不觉得这样子骗我很过分吗?”

  迟璟易抿着唇瓣,犀利的黑眸阴鸷的闪烁着。

  苏念从来没有看到迟璟易用这样冰冷的面容看过自己,至少,这么一年来,在她的面前,迟璟易永远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微笑,无论她是任性还是如何,他都绝对的包容她。

  这一次,她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了对她的愤怒。

  来往的护士与病人从他们的身边擦身而过。

  迟璟易伸手将她的身子扣在墙角,冰冷的薄唇紧绷,一拳击在她耳侧的墙壁上。

  苏念的心口猛然一颤,身子颤抖了一。

  “我如果告诉你,你还会和我在一起?”

  迟璟易的笑意很冷,带着一丝嗤笑,阴鸷的眸瞳没有一丝温度。

  “我……”

  “你不会!”迟璟易言辞清冷的提她回答,薄唇透着寒意,看着杵在自己怀中的女人,心底涌起翻江倒海的怒意,无可压抑的想要寻找一个发泄点。

  苏念的身子僵硬,掀起的眼睑,眸与他相撞,久久的没有动,也没有开口。

  他说的很对,她不会!

  如果当初她知道迟璟易是乔御北的哥哥,她根本不会给他任何有可能趁机而入的机会,也不可能嫁给他,甚至是他。

  可是,有时候,不知道会改变很多东西。

  她了他,哪怕现在知道了真想,她还是喜欢他,希望永远和他在一起。

  可是,那股被欺骗的愤怒却让她无所适从。

  她依然记得,当初在医院外,他蹲着身子一口一口的喂她的言行,他唇角总是牵着一股淡淡的弧度,笑的很温和。

  没一次,他亲昵的抱着她,都像是对待这世上最宝贝的珍宝。

  苏念曾经也想过,一切或许只是假象,她不该沉溺,让自己陷入其中,可是她还是一点点被他的温柔瓦解,有时候,有些东西太过美好,一旦有了遐思,总变得可怕,她不安,怕所有的一切都会变成虚无的飘影,他的温柔一点点的变成假象。

  眸光怔怔的盯着他冷漠的面庞,久了,便觉得干涸无比。

  眼眶忍不住一热,眼泪便不由自主的从眼眶内一滴滴的滚落,一时间朦胧了她的视线。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那张清晰的面庞也开始一点点变得看不真切。

  她会失去他吗?

  苏念的红唇一点点的化为苍白,摒息的盯着面前的迟璟易。

  后悔刚才自己的任性吗?

  苏念扯了扯红唇,却觉得自己委屈,他说她不相信他,可是,当初她将自己交给他后呢,他是不是也因为不相信她,所以才不告诉她……

  小时候,她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可是后来一切变了,她也不再是所有人掌心的公主,她以为乔御北是她唯一的救赎,他从小便是她心中无可替代的信仰,光芒,她贪婪的渴望得希望感受着那仅有的阳光,可是,一切却被现实一点点击溃,最后消失殆尽。

  曾经最美好的东西,最后变成最残酷的利器。

  迟璟易是她有史以来,对她最好的人,哪怕她曾经质疑他是不是带着面具的靠近自己,她还是让自己陷入了其中。

  她不仅仅贪恋这份温柔,她更想一辈子都和他在一起。

  她害怕有一天,谎言阻隔在两人的中间,让两人最终产生一条无法跨越的沟壑。

  可是,一切来的太快,让她完全无法接受。

  她伸手推开他的手臂,脚步有些虚浮,却还是一步步的朝着电梯走去,她想要离开这里。

  这一次,他应该不会再哄她了。

  他那么高傲的男人……

  身子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给扯住,苏念意识的抬起头,布满眼泪的面颊苍白,红唇颤动着。

  只是,面前这张俊逸的面庞,却并不是属于迟璟易的。

  苏念扭过头看着站在原地的男人,脚步生硬的驻足在原地,看着几米外的迟璟易,他阴鸷的黑眸一直牢牢的锁在她的身上,自始至终都没有挪开,可是,他也没有要追过来的意思。

  “这是怎么了,嫂子你哭什么?”todd的手拽着苏念,视线来回的望着两人,却没想到他一出口,苏念的眼泪便流的更凶了。

  todd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忍不住暗骂自己。

  “我不是你嫂子!”苏念倔犟的出声,明明觉的自己的行为看起来无比的幼稚,可是还是忍不住这么做。

  “好,不是,小念,你别哭了,你这么哭,我觉得我的罪过大了。”

  todd伸手想要擦去苏念脸上的泪痕,可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当,瞄了一眼一旁面色清冷的迟璟易,迅速的抽回手掌,从兜里好不容易翻出一张面巾递了过去。

  苏念掀开眼皮,看着他手中褶皱不堪的纸巾,没有接过,亦没有再落泪。

  “你是觉得,我欺负你了?”

  一道幽冷的声音在头顶幽幽的响起,一双修长的手掌将她一把扯了过去,粗糙的手掌胡乱的抚去她脸上的泪痕。